王嬤嬤覺得，這國公爺算是沒指了，兩人不還好，一旦了，以后定會被小姐吃得死死的。

小姐作起來，他非但不勸著、攔著，搞不好還會幫著一起作。

蘇明妝問道，“那我明天讓人去買一副飛虎爪？”

裴今宴眼神帶了笑意，“你確定？你前腳找鐵匠鋪子問詢，后腳就有捕快抓你。”

“飛虎爪屬于兵？”

律法規定：“諸私有兵者，徒一年半（謂非弓、箭、刀、楯、短矛者）。”（參考《宋刑統》）

蘇明妝以為，只有弓、箭、刀、楯、短矛是兵，后來轉念一想， 飛虎爪這東西，是更應該的。

什麼人用這東西？不是反賊，就是采花賊！

如果飛虎爪放開、隨意購買，子們就要遭殃了。

想到剛剛裴今宴用飛虎爪在墻上飛檐走壁，如果他真當采花賊，誰防得住？蘇明妝更加確定，要好好習武。

另一邊，被想象采花賊的某人，還認認真真講解著，“購兵需要登記，這樣吧，今天你別爬，明日我多帶回來一個飛虎爪。”

“好。”

實際上，蘇明妝今天也沒想爬，只是臨時起意，今天最想做的，還是石鎖。

“那一會，你還有事要忙嗎？”

裴今宴看著子亮晶晶的眸子，笑道，“回來就不忙了，你想練什麼？”

“今天我手拆繃帶了，想試試石鎖，”怕對方沒理解的意思，又詳細解釋，“我的意思是，自己提！我保證會慢一些、謹慎一些！”

蘇明妝小心翼翼地問著，眼神不免帶了一些懇求，生怕對方拒絕。

一旁的王嬤嬤——呵呵，安國公能拒絕就怪。

裴今宴，“好。”

蘇明妝一愣，驚喜道，“真的？我自己提，你不能握我的手！”

裴今宴想起練武第一天，他握著的手，耳垂便有些緋紅，好在天越來越暗，即便有燈，旁人也看不清，“嗯，但你最好纏一些布條。”

“纏！”

蘇明妝高興地直接把兩只手了過去，“你想怎麼纏就怎麼纏，只要讓我試石鎖。”

裴今宴微愣——他原本想的是，把布條纏手的方法教給丫鬟，但突然覺得，還是他來吧……他纏得比較練。

之后，兩人便沒浪費時間。

裴今宴拿著王嬤嬤準備好的布條，認認真真為蘇明妝纏手起來——其過程中，兩人免不得肢接。

但這麼多天練武，兩人也不是第一次接，大家也逐漸習慣。

裴今宴一只手著子的小手，右手則是仔仔細細地用布條纏繞。

蘇明妝小聲建議，“能不能別纏得太厚？否則一會抓石鎖，怕是不靈活。”

子吐氣如蘭，令某人頭腦陣陣僵。

“纏薄了，怕你疼。”

“等疼了再說。”

“……好吧。”裴今宴便把之前纏繞的，又卸了一些，之后讓丫鬟剪斷。

一旁王嬤嬤角搐——說什麼來著？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頃，兩只手纏好了布條，蘇明妝立刻跑到石鎖前，拳掌、躍躍試。

裴今宴也跟到面前，冷然的臉上，帶了許多暖意，“開始吧。”

俯的蘇明妝，抬起眼，“真的……讓我自己用石鎖？”

“嗯，這些天的訓練，你進展不錯，我相信你能做到，只要放下時控制好力道，讓石鎖平穩落地便可。”

“好！”

蘇明妝心中激，這覺就好似第一次被允許自由飛行的雛鳥，已經迫不及待張開稚的羽翼。

深吸一口氣，隨后握住石鎖，按照之前男子教的要領——手指、關節、手臂平穩用力，然后將石鎖用力向上一拉。

奇跡出現了！

五天前還紋不的石鎖，竟被提起！

雖談不上輕松，但確確實實是能提起來的！

如果不是親經歷，難以相信……五天的時間，的力氣就增長了？

一旁觀戰的丫鬟們也是激，捂著，怕自己這一嗓子把小姐嚇到。

有個別的，了自己的胳膊，好像也躍躍試，想練武一般——例如習秋。

蘇明妝將石鎖提到規定高度，然后慢慢放下，平穩落地。

待石鎖落地后，丫鬟們終于敢說話。

“小姐竟然真的提起來了，小姐威武！”

“小姐這麼多天吃的牛，沒白吃啊！”

自從來到國公府，蘇明妝對幾名丫鬟和善，從不打罵、限制，所以幾人的膽子越來越大，偶爾還調侃打趣小姐。

蘇明妝對眾人笑了一下，卻沒說話，繼續繃著勁兒，嘗試左手——剛剛使用的是右手，右手力氣大一些，卻不知左手是否可以。

讓驚喜的是，左手竟然也能提起石鎖。

待左手的石鎖落地后，蘇明妝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激地對王嬤嬤道，“嬤嬤您看到了嗎？我竟然能提起三十斤石鎖了！我太高興了！”

“恭喜小姐。”王嬤嬤皮笑不笑——小姑娘家家，提個石鎖，有什麼可高興的？

實際上，蘇明妝理應和裴今宴慶賀，但對方到底是男子，兩人此時的關系也比較特殊，便只能跑去和王嬤嬤慶賀。

回來后，蘇明妝依舊激難平，“裴將軍，接下來我練什麼？要練五十斤石鎖嗎？”

裴今宴哭笑不得，“你是想練武，還是想當力士？即便是當力士，也應把三十斤徹底適應后，再說五十斤。之前我便說過，練武最忌浮躁，要穩扎穩打。更何況，你只是簡單把三十斤提了起來，石鎖是用來訓練，而非考核工。”

蘇明妝就這麼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悅地撇過眼，“……知道了。”

裴今宴見子這賭氣的憨模樣，心中幽幽嘆息——他知道，這才是本來的模樣。

從前他在殿前廣場見多次，包括松月寺相救，的眼神清澈、熱、無憂無慮、毫無顧忌，就如現在這般。

自從大婚后發現嫁錯了人，才一反常態的沉穩克制，只求一年后能與他和離，得到自由。

他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從前的模樣，卻沒想到，今日看見了。

他覺得一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