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著急要出去，一個著急要進去，險些撞個滿懷。

即便沒撞滿懷，裴今宴也想來個人為的滿懷，只是看見屋子里烏泱泱的一群人，到底還是了手指，沒去抱。

王嬤嬤看到那臉皮薄的國公爺，真是干著急，恨不得沖上去，把兩人按在一起。

“奴婢見過國公爺，奴婢外面還有活兒沒干，奴婢先出去了。”說著，對雅琴等人使眼。

蘇明妝莞爾一笑，拉住男子的手，將他牽進來，“王嬤嬤們忙完就回去休息了，我們別擋著門。”

眾人心里想——還得是我們家小姐上道。

很快，一眾人呼啦啦地溜了，走在最末尾之人，還順手關了門。

房間，燭影搖曳。

暖黃的暈灑落在屋，靜靜佇立的人影上。

蘇明妝一襲月白錦裳，微如綢的長發披在肩頭、直垂腰下，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頸邊，楚楚人。

抬頭仰著他，一雙水眸隨燭火燈搖曳而亮閃爍。

看著長玉立、面龐略有疲態的男子，輕聲道，“又是沒日沒夜趕路回來的吧？”

裴今宴一把將子拉過來，抱在懷中，用力之大，仿佛要把弱無骨的子直接塞到自己膛，心房里。

“你想我嗎？”他將臉在帶著香氣的發上，低沉的聲音，溫又激。

蘇明妝面頰泛起紅暈，也是心跳劇烈，只敢將臉埋在他玄的襟里，不敢抬眼看他，“想，你呢？”

“我也是，”裴今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又補充一句，“沒日沒夜地想你。”

說著，放開，低頭看去，卻見子明眸怯，面龐若春日枝頭初綻的桃花，艷滴，只恨自己不是登徒子。

想到剛剛見過喜娘，他生生地忍下。

他輕輕抬起手，手指小心翼翼地上的臉頰，若世間最珍貴的寶。

“為夫回來了，這些時日，苦了你了。”

蘇明妝一愣，瞬間面頰更為滾燙，熱度一路蔓延至耳，因為沒想到他竟用……為夫稱呼自己，真是令人害到尷尬。

尷尬地低著頭，平日里伶牙俐齒，今日卻結結，“不苦，我在家安逸舒服，倒是你，這些日子辛苦了吧？”

裴今宴看著害的夫人，心中又暖又，“我也不苦，我再和你說幾句話，就要離開一下。”

蘇明妝疑地抬頭看去，“這麼晚，你要去哪？難道又有新任務了？‘那個’任務沒完，你只是中途回來，順便回家一下。”

房間里剛剛旖旎熱烈的氣氛，驟然消失。

蘇明妝咬著，心中罵到——臭皇帝沒人，還有三天新年，就不能讓人家休息幾天，耕地的牛也沒有這麼使喚的吧？

裴今宴看出子眼神的埋怨，輕笑著解釋，“白云山莊的任務結束了，我不用再去。而且我也宮見過皇上，皇上還給我放假到正月十五，在這期間，我不用宮。”

“真的？”蘇明妝眼神一下子又亮了回來。

裴今宴又輕輕了妻子的臉蛋，“真的，我說要出去，是想找母親和管家商量下，明日如何籌備。”

“明日？”蘇明妝不解，“不是還有三天才新年？難道明日國公府有什麼傳統？”

“明日我們大婚。”

“！？”

裴今宴再次將擁懷中，“你忘了之前我說過，我定要找喜娘回來，把未完的儀式辦完？我們兩人雖拜過天地，卻還未喝杯酒。”

蘇明妝垂下眼，嘆了口氣——是啊，真是造化弄人，原以為只要熬過一年便和離。誰能想到，事一步一步，竟走到要完大婚儀式。

裴今宴聽見子嘆息，手臂僵了一僵，“都是我的錯，當初是我瞎眼，有眼無珠，誤會于你。”

蘇明妝笑著推開他，“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沒做錯。稍等，我換服便和你出門。”

裴今宴拉住，“你剛沐浴，出門容易著涼。更何況這儀式是我欠你的，本就是補償，哪有讓你幫忙之理？”

“不用，我……”

沒等說完，裴今宴便不等反應，攔腰抱起，幾步走到床前把放下，“聽話。”

被放在床上的蘇明妝，心頭驟然一，心跳沒了節奏。

裴今宴也發現自己這作太過曖昧，卻不知是暖爐燒得太旺還是什麼，他額頭已有了一層細汗，呼吸之間仿佛在吞吐火焰。

真恨不得現在就辦完儀式，他抱著妻子睡上一覺。

“聽話，你想幫忙，明日儀式結束后可以幫，今天不行。”他認真的口吻，不容反駁。

蘇明妝微微一怔，總覺得他此番回來，好像有一點變化，但仔細看他眉眼，又找不到變化的地方。

裴今宴俯，在額頭蜻蜓點水，“早些休息，我忙完后便回去沐浴，今天晚上不會過來了。”

“好。”

見他要走，蘇明妝又抓住了他，“等等。”

“何事？”裴今宴問。

蘇明妝看向男子眼睛下面的青，心疼道，“你是不是又因為趕路，幾日幾夜沒怎麼睡？儀式不用籌備得繁瑣，你我婚還在，穿上便可。你今天抓時間睡，省得明天力不支。”

裴今宴一怔，道，“知道了。”

“去吧。”

隨后，裴今宴離開，蘇明妝也從床上坐起來，準備拿帕子自己再頭發。

突然，猛然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說的力不支，是說籌備儀式、舉行儀式、還得和家人用個團圓飯，并不是那個意思……他會不會誤會？

回憶一下剛剛男子震驚的眼神，覺得他肯定是誤會了。

蘇明妝哭無淚！

……

翌日。

當蘇明妝醒來時，就約聽見外面有嘈雜聲。

平日里門口會有丫鬟守著，只要下床，們就進來服侍。

但今日，不僅下床，還自己穿戴好、洗漱完，梳了個簡單發髻，也沒被們發現。

當蘇明妝推門出去時，驚了一下，卻見廳堂里掛滿了紅綢，紅艷艷的，正如大婚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