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寧怕孟震卿吹了汗冒，催促他趕去沖個溫水澡。

孟鏡年回了自己房間。

筆記本電腦放在書桌上，翻譯文檔打開了，遲遲沒有往后推進。

他往后靠去，腦袋后仰，一不地盯著頭頂灰白的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祝春寧過來敲門：“你爸已經洗過澡了，鏡年，你去洗吧。”

“好。”

洗完澡，把頭發吹干，倒了杯水，孟鏡年同還在客廳的祝春寧打聲招呼，再度回到房間。

拉出椅子，正要坐下，忽見筆記本電腦上，拿筆了一張小紙條：

跟孔主任約時間。

第50章

被求婚的事, 林檎只告訴給了季文汐。

拍了張戴著鉆戒的手的照片發過去，季文汐回給一長串的嘆號，但因為那時在忙著拍照, 沒空跟細談，過了兩天, 下班到家, 季文汐給打了個語音電話。

孟鏡年搬回去之后，公寓就剩下了林檎一個人在住。

了一個人, 覺得空, 到家之后總要第一時間連上藍牙音箱放音樂。

季文汐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正在一邊敷面, 一邊看群里發的夏令營的行程安排文件。

季文汐問：“什麼時候過來啊？”

“下周。”

“學校負不負責住宿？”

“看文件說好像是自行解決住宿問題，吃飯的話到時候會發臨時飯票。”

“要來我家住嗎？”

“如果不打擾你的話。”

“還講這麼見外的話。”

林檎笑了聲。

“你參加夏令營是為了保研過來吧？孟鏡年能答應？”

“所以才跟我求婚。”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是吧？你倆怎麼不干脆直接領證呢？”

“他提了的, 我沒答應呀。”

“……你倆真行，這個進展, 我好害怕下次你來北城, 抱個小孩我姨姨，我會嚇死的。”

林檎哈哈大笑。

“總之還是恭喜你。”

“婚紗照你包嗎？”

“八點八折不能更多了。”

玩笑之后，季文汐問起孟鏡年父親的況。

“他做了檢查, 化療效果不錯, 同意繼續做了。”

“也不容易。有朋友家人也是患癌去世的, 化療沒做完就走了，希老人順利渡過難關吧。”

生老病死一事, 由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將去北城之前, 林檎回了嬸嬸那里一趟——叔叔要出個兩天的短差, 嬸嬸讓晚上幫忙監督孟落笛準時睡覺。

而今孟纓年倘若不加班，下班之后也會去父母家里看看, 待到孟震卿的休息時間再回家，一般都要將近十點鐘左右。

林檎在自己房間里收拾東西，聽見開門聲，走出房間，到客廳里跟孟纓年打了聲招呼。

孟纓年把包掛進玄關柜子里，一邊換鞋一邊看向林檎：“一一。”

“笛笛已經睡了。”

孟纓年點點頭。

“嬸嬸你要吃夜宵嗎？我們晚上點的鍋，還有剩的。”

“不用，一會兒就睡了，吃了不消化。”孟纓年走進來。

林檎走去餐廳，倒了杯溫水，遞到在沙發上坐下的孟纓年手里。

孟纓年頓一下接過，一口氣喝了半杯，放下杯子之后了肩膀，累得嘆了聲氣。

“……外公還好嗎？”

原本想再去探孟震卿，但他剛做完化療，不愿意待客。

“這次反應比上次還嚴重，不過目前為止態度還算積極，沒說什麼喪氣話。”

“那就好。”

孟纓年轉過頭去，看向，盯了兩秒鐘，“鏡年說你打算去北城讀研？”

“嗯。”

“最近因為你外公生病的事，我也沒機會跟你聊你倆的事……”孟纓年稍有斟酌語句的遲疑，“你叔叔那個立場，有些話他也不大好問。一一，我還是想跟你確認一下，這件事你是完全自愿的嗎？孟鏡年是你長輩，按理說他很不應該……”

“當然。是我先喜歡他的……而且我一直沒把他當長輩。”面對孟纓年，林檎有些微的難以啟齒。

“是嗎？孟鏡年說是他主的。”

“……不是。嚴格算是我主。你們問的話，他肯定只能這樣說的。”

孟纓年點點頭，“那他還算是有分寸。”

“對不起……瞞了你們很長時間。孟鏡年其實很早就想公開的，是我沒有答應……我想你們肯定會反對，所以……”

“這種事，第一時間沒法接是很正常的，一邊是我弟弟，一邊是我侄……我想一一你也可以理解。”

林檎點頭。

“我跟你叔叔對你始終有一份遠超孟落笛的責任，我們很怕你委屈。聽說你要保研外校，我心想這件事我沒理好，你肯定還是委屈了……我最近沒表態，確實因為一則要忙你外公的事，二則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沒有沒有！”林檎急忙解釋，孟纓年的溫和寬容好像在心臟上擰了一把，“我選擇去外校，只是因為考慮到留在本校會和孟鏡年變師生關系。他是江院長的學生，平常本來就到比較多的關注，到時候被拿來做文章，對所有人的影響都不大好。而且，北城大學的文憑更有競爭力，到時候也更方便我找工作。”

孟纓年聽完這番話，極有一種容，忍不住手，攬一攬林檎的肩膀，“要年紀最小的你來顧全大局，怎麼不是在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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