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靂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劇痛，著頭皮，斟酌著字句委婉的將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薄肆。

“現在在哪里？怎麼樣了？”

趙靂本以為薄肆知道后會暴怒，卻看到他原來繃的額角青筋稍微松了松，連語氣都有種死里逃生的幸運在里面。

可還沒等他看清，他眸子里的東西又幾經變化，痛苦、自責、難、憤怒……最后全部化為一抹歸為平靜。

趙靂晃了一下神，他一定是看錯了，冷心冷的薄五爺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緒？

“還在樓上。”趙靂指了前面不遠的一棟爛尾樓。

薄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個只有混凝土澆筑的框架，四面什麼都沒有，灰黑一片，周圍是一棟又一棟一樣的建筑。

想到桑田是在這種惡劣環境被人……他就想殺人！

手臂青筋握到暴起，在翻騰，“那幾個人呢？”

趙靂知道他是想親手料理，“我已經讓人綁了，是現在過去？”

這種時候，沒有多男人愿意去面對傷的人。

更多的是，不愿意面對痛心糾結的自己。

因為男人都在乎這種事，說不在意的都是假的，騙人的，哄騙一下小姑娘而已。

這就像有一只蟑螂爬進了你最吃的菜里又爬了出來，你要是不知道，你還能咽下去。可要是知道了，這菜再好吃也咽不下去了，甚至倒胃口。

你得把這菜換掉，但畢竟有，這菜又剛傷，你不能這麼無，所以只有讓時間消磨一切傷口。

等這菜恢復了一些生機，再提換掉的事。

現在這人，對薄肆就是這樣的存在。

被玷污了，不干凈了。

再喜歡也只能換掉。

趙肆懂。

現在唯有拿那幾個罪魁禍首泄憤，也算是對人家姑娘有個代。

趙靂邁就想帶薄肆去，卻聽到男人低沉喑啞的聲音道，“先把人關著，等我理！”

接著，男人朝著他剛才指的爛尾樓方向去。

趙靂愣了一秒，隨即跟上。

怕薄肆見了之后發瘋，趙靂一邊走一邊打預防針，想讓他待會兒的視覺沖擊能小一點。

“你和你的人下去！”薄肆在最后一級臺階上停下，神冷峻。

趙靂識趣，這種事他也不方便看，招招手，示意在旁邊守著的人離開。

空曠的水泥樓板上，零星散落著被撕碎的服。

水泥地面很臟，甚至腳步重點地面都會揚起灰塵。

沒有床，沒有椅子，什麼都沒有，空無一。

這樣的環境下……

腥味在口腔蔓延，腮被咬破，疼痛卻不能讓他好半點。

不遠的墻角下，人裹著被子，頭被蓋住，一直瑟著。

應該是怕極了。

心口細細的痛，薄肆緩緩走近，在旁蹲下，小心翼翼的想去的頭，“是我……別怕……小叔會永遠保護你。”

“這次是我不好……你放心……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手到人的頭發，和以往的細膩順不一樣，有些、躁，薄肆沒有想太多，對著人輕聲細語哄，“我抱你去醫院好不好？”

“吃了藥，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薄肆的聲音很好聽，溫繾綣。

齊暖嗚咽出聲，“會……會好嗎？”

薄肆在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放在被子外輕輕環著的手松開，人倏地往后退，在看清齊暖臉的那一刻，溫繾綣消失的一干二凈，臉上只剩下冰冷。

怎麼會是，桑田呢？

桑田現在在哪？有沒有事？

薄肆心口驀地升騰出一烈火，在這耽誤的每一秒都讓桑田多一秒的危險！

他大踏步往外走，手機卻響了。

是賀銘箴。

他趕接起。

“桑田找到了。”

薄肆拿著手機的手輕，“在哪？”聲音藏不住的激。

賀銘箴咳了咳，聲音有些怪異，“好好的在酒店睡覺。”

“你確定？！”薄肆反復確認。

“我去酒店調過監控也問過前臺了，桑田好好的，一點事沒有。”

薄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放了下來，喃喃道，“沒事就好。”

又問賀銘箴要了地址，要趕過去。

后齊暖突然幽幽開口，“桑田，你為什麼讓那些男人這麼對我？你就是個惡魔。”

薄肆頓住腳，倏地回眸。

齊暖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朝著他求饒，“對不起，桑田，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覬覦封哥，封哥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封哥，你別讓這些男人我，不要！不要！”

薄肆站著不，只是那雙眸子暗了暗。

齊暖掙開被子，上是大媽幫忙換上的白服，有些大，看起來有些臃腫。

人頭發凌，臉上的妝全部花了，淚痕明顯。雙手抓著頭發，突然起，嘶吼著，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

“郁封不你，他的是我，他跟你不過是聯姻！”

“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才故意讓這些男人我，好讓封哥對我死心！”

“你好歹毒的心！就為了一個男人你這樣糟蹋我？”

齊暖沖過來，拳頭揮在薄肆上，被薄肆嫌棄避開，人像是不知疲倦，一個勁的在空中胡揮舞拳頭，“封哥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薄肆瞳孔一震，是把他認了桑田？

難道是瘋了？

齊暖還在那里罵，又哭又笑。

薄肆沒有再管，徑直離開。

趙靂跟在后，有些不著頭腦，試探著問，“那……樓上的桑小姐……該怎麼……”理？怎麼見了人和沒見時判若兩人？

薄肆冷著臉，“不用管。”

趙靂更糊涂了，剛才那麼著急，現在怎麼就不管了？

薄肆已經走遠，歐恒幫他拉開車門，他彎腰正要上車，腦子里齊暖的話縈繞不絕，他收回腳。

歐恒不解，“薄總，怎麼了？”

薄肆轉，對著跟過來的趙靂面無表的道，“那幾個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