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效仿堂兄

第361章效仿堂兄

出戰在即，自不能多飲，加之黃錦的到來，二人多有些顧忌，人世故到位了，戚繼便拉著俞大猷，告辭離去。

黃錦沒急著走，吃喝過後，又跟李青聊了好久，直到日薄西山，才依依不捨的起。

「這次之後，下次來會在什麼時候？」

「之前不是說了嘛，我還有事要與皇帝商議。」李青好笑道，「幹嘛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黃錦悶悶道：「我都知天命的年紀了，又不像你。」

頓了頓，「其實，皇上心深也想與你多相，不僅是為了你的丹藥，真的。」

李青不置可否，「嗯，我知道。」

「皇上變了好多，你別再對他有偏見了，其實……皇上也不容易。」黃錦認真道，「皇上也不年輕了，終有一日也會離開，我覺得……你們是可以無話不說的。」

李青默了下，點點頭：「我對他……有緒是真，卻沒什麼偏見，他的改變我看到了，放心，以後我對他再好點便是了。」

「如此最好了。」黃錦開心道，「往後不忙的話常來京師，我知道你的世界不止有我們，但你可以帶上李小姐，或者你的那些個師弟，反正皇上都知道，也不在意這些。」

李青好笑道：「皇帝不在意，可有人在意啊。」

見黃錦面失，李青笑道：「不忙的話，京師我會常來的，這百餘年來，我從未真正放棄過權力場。」

黃錦點點頭：「那我明日再來。」

「去吧！」

……

次日，

半晌午，黃錦帶著馮保登門。

李青：「大軍出發了？」

「這會兒都快出城了。」黃錦取出令旗令牌，道，「皇上說了，必要時，你可以直接指揮大軍。」

李青接過王命旗牌，「，那我也走了。」

「一路順風，旗開得勝！」黃錦道。

「嗯，借你吉言。」李青哈哈一笑，走出門，騎上馬，與馮保一起趕赴大部隊……

黃錦目送二人消失，從懷裡取出新鎖，將院門鎖上，這才回去。

~

乾清宮。

「給他了吧？」

「嗯。」黃錦點頭笑道，「皇上，李青現在對您的態度可好了，今日可是好好誇了您呢。」

「朕要他誇？」

朱厚熜哼哼，角卻是掀起。

「不過他終究是騙了朕啊……」

黃錦安道：「其實也不能說是騙，長生又不代表永生……皇上壽祿指定非常高。」

「算啦，朕用不著你安。」朱厚熜長長一嘆，面憂慮。

「皇上放心，有李青在，定能打個大勝仗！」

朱厚熜搖頭道：「朕不擔憂這個，朕擔憂的是資本的長速度，太快了。」

黃錦不解道：「李青不是說了要割一刀嗎？」

「割好了當然好，割不好……工商業會大打擊，甚至眼下的繁榮都會倒退……」朱厚熜嘆道，「我不懷疑李青的能力，可人這東西……太複雜了，尤其是在利益驅下的人……」

黃錦不懂這些，只好道：「皇上擔憂的這些，想來李青定也有預料，這麼多年下來，他一次都沒錯過，相信這一次也會對下去。」

朱厚熜沉不語……

許久，

突然道：「朕要再下江南！」

「下江南？」

黃錦愕然，「這時候下江南？」

朱厚熜說道：「朕要對江南諸多大富有個清晰認知才行。」

「可這些廠衛可以代勞啊。」黃錦疑道，「再說了，江南那麼大，皇上又能去幾個地方？」

「怎麼，你比朕還英明？」

「奴婢不敢！」黃錦訕訕撓頭，「什麼時候啊？」

「馬上！」

朱厚熜似有些迫不及待，「你去通知嚴嵩、李本、徐階來。」

「是。」

黃錦滿腦袋霧水，撓著頭去了。

朱厚熜幽幽自語：「堂兄啊堂兄，你竟真的還活著嗎……」

最初，朱厚熜並未起疑，可隨著嚴世蕃被打，朱壽明正大住進小院兒，以及對自己的混不吝……

再加上，李青好似也若有若無的故意在朱壽麵前，不點破他的份。

再思及從未謀面的堂兄品……

一一對照下來，朱厚熜的疑心越來越重！

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為防止李青看出來，最近這些時日，朱厚熜都沒去找他。

按道理說，李青出征前，他怎麼也要去一趟連家屯兒，表示一下應有的尊重……

李青趕上大部隊，與俞大猷、戚繼、馮保同行，眉頭微微皺著。

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兒。

可又想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

「奇怪，真是奇怪……」李青輕聲自語，滿心費解。

馮保小心翼翼的問：「侯爺有心事啊？」

「啊，沒什麼。」李青掃了他一眼，看向別。

見狀，馮保也不敢再問。

李青被這一打斷，更是無從撈，索也不去想了，時下，打仗才是正經。

~

嚴嵩、徐階、李本收到傳召，趕赴乾清宮。

一進來，就聽到了炸信息。

——皇帝要下江南！

閣三學士被雷的不輕，全然沒料到皇帝會來這麼一出。

在他們的印象中，皇帝不該如此，也不會如此，這簡直……兒戲。

也只有正德皇帝才會做出這麼激進的決定。

沒有事先傳達地方，連個預熱都沒有，就這麼突然要去江南，且還是一刻都不能等的那種。

這讓三人無法理解，也很難接。

「皇上，時下戰事已起，您當坐鎮中樞才是啊。」徐階勸道，「戰場形勢千變萬化，容不得毫大意，這關口實不宜下江南。」

李本附和道：「皇上，將士們還未走遠，若聽到您去了江南，該如何作想？會不會以為……皇上並不在乎他們？」

嚴嵩一向對皇帝言聽計從、無腦支持，可今天，他也猶豫了。

這實在是個昏招兒。

本不符合皇帝的段位。

甚至，他都懷疑是皇帝修仙走火魔了。

不過，嚴嵩說話向來委婉聽，「皇上心繫江南百姓，臣等理解，臣以為，可以先通知一下地方，研究一下路線……」

「朕召你們來，不是與你們商議的，而是下達通知！」

朱厚熜不容置疑道，「朕出巡的事，暫時不要外傳，先拖上一陣兒，待將士們出了關，待瞞不下去了，再公之於眾。」

三人都驚呆了。

一度懷疑皇帝是讓正德附了。

這種跑的事兒，大明十帝中，也就正德幹得出來。

「皇上，您為何這般急著下江南啊？」

三人無法理解，這和他們認識的嘉靖皇帝本不一樣。

朱厚熜也不解釋，直接下令道：「明日朕稱病罷朝，你們配合一下。」

「皇上！」

「勿要多言！」

朱厚熜哼道，「朕有朕的考量，你們只需執行便是，若是泄出去……以欺君之罪論！」

然，三人本不吃這套。

朱厚熜這個皇帝的權柄是大，卻還沒大到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地步。

何況，這可不是小事。

皇帝不打招呼的微服私巡，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在京郊附近驗一下民，還是可以的，但下江南……

路途遙遠，往返極耗時間，變數太大了。

而且……

沒有毫準備，更沒提前下達通知，便直接下江南……

干係太大了！

更甚……如此會讓整個江南陷恐慌之中。

於公於私，三人都不能就這麼讓皇帝走了。

就連嚴嵩，這次也態度堅決！

「皇上系江山社稷，豈可輕易離開中樞？即便離開中樞，也得有離開的理由，江南風平浪靜，百姓安居樂業……皇上想察民當然可以，卻絕不是現在這個節骨眼兒。」

「皇上，大明在打仗啊！」

「皇上，大局為重啊！」

…

三人苦口婆心，說什麼也不讓他走。

朱厚熜卻是寸步不讓，不給毫商量的餘地，道：「三位卿無需再勸，朕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朕如此，有朕的理由。」

「什麼理由？」

三人異口同聲，目灼灼。

「這……」朱厚熜哪裡能說出來，可隨便找一個，又沒有說服力，只好道，「這你們不用管，總之，朕這次是非去不可！」

朱厚熜是鐵了心。

然，三人也與他一般無二。

開什麼玩笑，冷不丁的空降江南，這本就是在冒險，再者，大明在打仗啊。

昔年，英宗一個不慎，落韃靼圈套，人直接打到北京城下……

雖說過去了這麼多年，可每每思及，都讓人心驚膽。

時下大明軍是強勁，可當時就不強了嗎？

再者，如今況更加複雜，已有許多部落投向了大明，屆時來個臨時反水……

只是想想，他們就頭皮發麻。

哪怕這種可能低的可憐，但只要發生……便是萬劫不復。

基於此，三人也鉚足了勁兒，毫不退讓。

「請皇上以大局為重！」

三人下拜磕頭，語氣堅決。

朱厚熜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好吧，朕就再等一等。」

聞言，三人稍稍放鬆下來。

嚴嵩立時改變態度，笑呵呵道：「皇上的良苦用心臣等明白，可時下，卻是不太合適，稍微等一等是一樣的哈。」

朱厚熜假意笑笑，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

——效仿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