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余毒沒有徹底清除，但況應該比之前好了很多，理應沒有什麼大礙。如今這般嚴重，實乃心病，思慮過重，導致積郁疾。陛下該放寬心才是！”

陳太醫滿臉凝重地看著靠坐在龍床上的紫宸帝，一番話說得意味深長。

紫宸帝倒并未責怪他多說的那幾句話，臉約有些泛青，時不時還咳上幾聲。

他看一眼陳太醫，神淡漠道，“開方子吧，朕還想多撐些時日。”

“陛下怎可如此對待自己的子，無論憂思何事，龍為重啊！”

“朕心中有數，你就直接開個方子，朕按照你的方子吃藥便是。”

陳太醫不知道紫宸帝為何宣他過來，明明之前陛下的病已經全權給葉曦月診治了，但這是陛下的命令，他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臣開的方子，最多能治治陛下的久咳之癥，對于清理陛下/的余毒可沒什麼作用。”

“朕……咳咳……能治好這咳嗽便也舒適了。至于余毒，自然有人會治！”

紫宸帝口中的有人，指的肯定是葉曦月，但是他這話聽起來多有些奇怪。

但無論如何，陳太醫也知道，不該再繼續多說什麼了。

否則惹惱了陛下，可沒他什麼好果子吃！

“是，臣遵旨。”

陳太醫到一旁開藥，另一位年輕太醫跟在他側，幫他展開宣紙，然后看著他書寫藥方。

宣紙上的字跡磅礴而瀟灑，每一筆都很有力，墨跡幾乎紙而過。

年輕太醫恭敬地站在一旁看著，他是陳太醫的徒弟，久未看到師傅開方子，眼睛便一直盯著看，細細琢磨每一味藥的藥。

一直看到陳太醫收筆，他眼睛始終盯著宣紙上書寫的其中一味藥，心中輾轉想了半天，仍覺不對。

兩人從紫宮出來，那年輕太醫一直跟在陳太醫后，眉心約蹙著，垂著眸，心中存疑又百思不得其解。

“唔……”

陳太醫不知何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一時沒有注意到，整個人直直撞了上去，鼻尖到的脊背，疼痛一下子喚回了他飄遠的思緒。

“子墨在想什麼，好端端走著路也會撞上來？”

蕭子墨捂著鼻子，邊訕訕地笑了笑，“師傅，抱歉，徒兒在想事，一時沒有留意。”

“子墨在想什麼，這般神？”

陳太醫滿臉平靜地看著他，一雙眼睛眸卻極為犀利，筆直地落在他上，讓人居然恍惚生出一骨悚然之。

蕭子墨對上這樣的視線，心中越發覺得怪異，眉頭蹙得很高，抿了抿，猶豫了片刻之后才低聲開口。

“徒兒是不明白剛才師傅開的那個藥方，最后那一味藥明明與其他藥藥相克。如果一起服下，不止無法緩解陛下的久咳之癥，反而會引起氣不平，嚴重的會直接咳。師傅為何會用那味藥？”

陳太醫聞言朗聲低笑，看著蕭子墨的眼神很是意味不明。

107　　“你到底是我最得意的徒弟！那味藥單獨用藥并不烈，一般人很難察覺它與其他藥藥相克，至于會促使咳之癥，普天之下也沒幾人知曉。看來是為師低估了你！”

蕭子墨聽他這番話，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擰著眉頭，眼神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師傅，“師傅此言何意，既然你知道它的藥，為何還要用這味藥。”

帝王的藥方豈是那麼容易開的，一旦出現失誤，龍有損，那可不單單是損害了名聲，很可能項上人頭不保。

陳太醫臉上神很淡，與蕭子墨的張彷徨完全不同。

他揚眉冷笑，“為師當然就是知道它的藥才用的！”

這話簡直等同于弒君，蕭子墨心口猛烈地急跳了好幾下。

他的師傅陳太醫，太醫院副院士，給帝王看病幾十年，若說他醫德有損，或對帝王有謀害之心，蕭子墨是萬萬不信的！

可若無謀害帝王之心，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師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陳太醫看著他，眸越發暗沉，的暴戾和鷙流轉著，他間發出一聲怪異的嘶。

“為師自然知道，為師也不想那麼快要了陛下的命。陛下的命對我還有用，而且我怎會讓他死得這般輕巧！”

他這話沾染著濃重的恨意，每一個字都著對紫宸帝濃稠到消不去的恨！

蕭子墨徒然一驚，整個人僵地往后退了一步，臉上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陳太醫。

“師傅，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心中發寒，渾的都仿佛凝結，臉上更是蒼白如紙，看不到半點，顯然嚇得夠嗆。

陳太醫看著他，左右環顧一圈，低了聲音，“跟為師先出宮，其他事，出去再說！”

他說完便手去扯蕭子墨的袖，卻被他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避開了。

弒君，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也萬不可做這樣的事。

“師傅，你不能糊涂了，我們趕回紫宮，向陛下解釋一番。現在回去，把藥方改了，還來得及！”

陳太醫古怪地笑了笑，往前邁了一步，直到蕭子墨面前。

“子墨，你太天真了，就算現在回去，你覺得陛下會留一個意圖弒君的人在邊嗎？子墨，為師這件事沒有避諱你，你也是知人，若是陛下知道了，你覺得陛下會饒過你嗎？”

沉滿是威脅的話落在耳邊，一下子就加劇了蕭子墨心中的恐懼。

他踉蹌著往后連退數步，驚懼加地看著眼前的老人，他跟在陳太醫邊學醫多年，此刻看著他，竟好似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人一般。

“師傅，你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難道陛下之前中毒，你也知道，你是故意的！”

為何葉曦月那樣有個野路子都輕易能看出陛下中毒了，而陳太醫一直給陛下診治，憑他的醫卻沒看出來？！

陳太醫聽到他的話，冷聲獰笑，“想知道就跟我出宮，為師跟你好好解釋，當然你現在想回紫宮，為師也不攔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