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胤想不。

那些人憑什麼敢，他們不知道在做什麼嗎？

這其中或許還有榮摯的原因。

他為太子跟著竇瑜一起，連太子令都給了竇瑜，那些人是不是以為他們投靠竇瑜，實際上就是投靠了榮摯？

這麼一想又說得通了。

韓世胤呼出一口氣。

只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榮摯上，才能把竇瑜摘干凈，他往京都的飛鴿傳書，自然也要這麼寫。

“太子以己之名，行斂財之事，殺鎮丞、縣令，倒博個好名聲！”

韓氏也羨慕嗎？

羨慕。

他也想這麼做，但是他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他要是這麼做，京都的國公府上上下下數百口一個都活不了，逃不掉。

份限制了他不可以來，想都不要想。

更不要說去實行了。

竇瑜與他又有所不同，竇瑜什麼都沒有，不管怎麼做都可以得利。

當然竇瑜可能還有別的打算。

“世子爺，世子妃求見！”韓毅在門口稟報。

韓世胤臉一沉。

他不想見到趙玉敏，一點都不想。

“讓回去！”

“是！”

韓毅與趙玉敏說的委婉許多，趙玉敏沒有說話，只看著書房的門。

轉朝外頭走去。

正月十九，祖父出殯，趙家那邊已經派人來詢問，屆時韓世胤是否會出席送葬？

趙玉敏一直知曉韓世胤對無。

難的次數多了，也看開許多。

走到門口，回頭對韓毅說道，“正月十九祖父出殯，若他還想有個好名聲務必要出息葬禮，并以孫婿份送葬，若是不愿意便罷了！”

這話是說給韓毅聽麼？

不，是說給書房里韓世胤聽的。

他們夫妻如今已然疏離到這個地步。

趙玉敏忍不住想，韓世胤是不是想死，然后給某人騰位置。

當然那個人未必看得上他。

即便是跌落塵埃，竇瑜依舊是蒼穹之上的明月，韓世胤愿意揚起頭顱去拜。

則是一粒小小塵埃，連他腳靴都不配沾有。

“呵！”趙玉敏冷笑。

想走的傲氣一些，卻沒有注意到腳下。

一下子倒，屁重重摔在地上。

“啊嗚！”疼的出聲。

伺候的丫鬟、婆子驚慌失措的喊著世子妃，韓毅亦變了臉，上前來詢問是否要。

趙玉敏想著魔一般看向門口，看見韓世胤邁步走來，面欣喜，卻在看見韓世胤臉上譏諷、挖苦、不屑、鄙夷的神之后，那點點喜意僵在臉上。

看著他不為所，看著他冷眼旁觀。

趙玉敏幾乎是撕心裂肺般喊出聲，

“韓世胤，我這腹中是你的親生骨！”

你當真能如此狠心？當真能夠無于衷？

“那又如何？我缺這一個孩子嗎？亦或者說你在意這個孩子嗎？他不是你拿來做戲、達到目的的籌碼嗎？可惜了趙玉敏，我不在乎你，自然不會在乎你腹中的孩子，沒了這個孩子，只要我愿意，我還有能其他孩子，一個兩個十個八個，隨時都可以！”韓世胤話當真惡毒到了極點。

在這個時候，在趙玉敏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他這些話無疑是一把利刃，直刺趙玉敏的心間。

“你，你……”

趙玉敏痛的滿頭大汗。

更是痛不生。

瞪著韓世胤，而他就那麼站在屋檐下，看著趙玉敏痛苦、憤怒。

仿佛這一切與他毫不相干。

他甚至連眉頭都沒蹙分毫，更別說關心。

“我，我……”

趙玉敏淚如雨下。

韓世胤好狠好狠的。

忽然想到一句話，之其生惡之其死，而恰好是后者。

“呵、呵！”

氣到了極點。

趙玉敏忽然笑了。

推開邊的人，慢慢的站起，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一滴一滴，到后來的蜿蜒延。

韓世胤站在原地，眸沉沉。

“世子爺……”韓毅輕喚。

“你了嗎？”韓世胤問。

“屬下不曾！”韓毅忙道。

“那些奴才了嗎？”韓世胤又問。

“不曾，都離世子妃有一定距離！”

韓世胤面譏諷，再問，“那你再看看，地上有置其倒的東西嗎？”

韓毅立即蹲下去檢查，毫不敢大意。

“回世子爺，沒有！”

韓世胤嗤笑出聲，“說我不在意，自己何曾在意過？不在意文淵，亦不在意幾個月死去的文藝，更不在乎沒了的那幾個胎兒，對來說，國公府的權勢才是要為趙家籌謀的東西。既然如此，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無？”

“咱們不過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

韓世胤說完拂袖進書房去了。

韓毅站在原地，良久后才輕輕嘆息一聲。

他清楚的知道世子爺心里有人，這個人不是世子妃。

世子爺娶不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娶誰都一樣，他也不會對任何人用心思。

世子妃嫁進國公府，功利心太明顯，自以為藏的很好，卻忘記了國公府的人，哪一個不是在謀算計里滾爬出來，能看不出來？

韓世胤在書房里尋思良久，他決定去找竇瑜。

不管如何，不能讓榮摯獨占鰲頭。

“韓毅，去準備準備，隨我出發！”

“……”

韓毅沉默片刻后應下，“是！”

趙玉敏痛的死去活來，伺候的婆子快速進屋，“世子妃，世子爺帶著人出府了！”

“……”

趙玉敏聞言，瞬間忘記了痛。

只剩下滿心的絕。

看著屋外，忽然尖出聲，“啊……”

憑什麼，憑什麼這麼作踐？

憑什麼？

韓世胤，你憑什麼？

這一刻趙玉敏眸中都是恨意。

恨韓世胤，恨竇瑜。

韓世胤沒有急著出城，而是來到了竇宅找小乖。

“草民見過世子爺！”小乖恭恭敬敬行禮。

他穿著錦襖，不卑不一派鎮定。

這孩子被教的很好很好。

比起竇瑾那大老好了不知道多倍。

小小年紀便能做到如此沉穩，實屬難得。

“按理說你應該喊我一聲韓世伯，我與你父親同手足，你姑姑……”韓世胤頓時。

他不知道竇瑜有沒有告訴小乖他們的關系。

小乖抬眸看著韓世胤。

眸子里干凈徹，帶著幾分不解，“我姑姑？”

“是我口誤了，是你母親，你母親早年也喊我一聲韓大哥！”

小乖恍然大悟，“娘從未與我說起早年的事，也不曾說過我的世。您也千萬不要告訴我，我想聽娘親自跟我說！”

是姑姑也好，娘親也罷，他只聽娘一個人的話。

說是姑姑，就是姑姑。

說是娘親，就是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