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胤走了，小乖坐了一會。

他現在沒心思去想韓世胤的挑撥離間，這幾句話他也會告訴娘親。

他很清楚自己是誰，與娘親到底是什麼關系？可對他來說，那些都不重要，他只在乎娘親怎麼看他。

年時到底怎麼生活他忘記了，他只記得那兩年娘親對他的疼和教導，那三年娘親病重，什麼都不記得，卻記得他，凡事都會想著他，萬事以他為先。

是不是母子不重要。

小乖站起。

他還要去一趟袁家，找袁三爺購買一些藥草。

還得去一趟衙門，把涼州城可能有疫的事告知褚知州。

員們要怎麼做，他不知曉，但他務必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

娘親讓他留在家里，他就得守住這個家。

袁坤最近也很忙。

竇瑜雖留下了如何給他和戴潤青解毒法子，秦世杰不敢出手，他們也不敢讓秦世杰醫治。

因為不穩定的因素太多了。

如今他們夫妻二人不痛不，倒也不急。

至于有沒有孩子，他已經不強求。

尤其是在余綰綰的事后，他一點不想讓戴潤青生孩子。

余綰綰那對雙生子如今養在余家老夫人邊，他曾跟老夫人開口說過自己的打算，老夫人只說要想想，還沒有確定下來。

“小乖來了，坐！”

“袁三叔！”

小乖坐下后，才對袁坤說道，“三叔，親大叔說涼州城已經有疫，目前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但人傳人是真的，染上的人會發熱，渾無力，高熱不退……”

小乖已經懂一些藥理。

雖然年紀小，但他行事頗有幾分老練。

“這……”袁坤驚了一下。

他已經與戴潤青娘家嫂子的家人那邊取的聯系，買下不糧食、藥材，只等時機。

如今看來，時機到了。

“你需要藥材和糧食？”袁坤問。

“是！”

袁坤看著小乖，“本來這種大事不應該跟你談，但是你娘不在，我跟你談也是一樣的！”

小乖聰明伶俐，自然知道袁坤這話的意思。

“三叔手里有藥材和糧食？”

“有！”

“那我要，我也不知道外頭什麼行，三叔給我優惠些，我拿珠寶過來抵！”

“行啊！”

小乖手里流出來的東西，樣樣珍品。

隨便一樣都價值不菲。

他喜歡，那些有錢的財主也喜歡。

達貴人們也喜歡。

有些關系，用這些珍品前去做敲門磚實在太好不過了。

小乖也不是傻孩子，隨隨便便就給很多，也是要跟袁坤白紙黑字寫好有些什麼藥材，藥材分量多？年份幾年，如何炮制等等。

再就是糧食，那也是分去年還是前年？是碾好還是未碾？有沒有生蟲？是大米還是苞米、小米、高粱、黃豆、綠豆，每一條都寫的清清楚楚。

小乖還問袁坤要一些布料。

也不必多好，就麻布、棉布就行。

再就是種子。

小乖的字寫的已經很是不錯，端端正正，規規矩矩，還清晰。

他下筆毫不猶豫，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每一個字都有他自己的小習慣和印記。

袁坤忽然想到竇瑜的野心。

又看著小小年紀如此明老練，膽識過人的小乖。

越發確定竇瑜大業會。

他也想掙這一份從龍之功，封妻蔭子。

契據寫好，小乖簽字，蓋上印章，按下拇指印。

“袁三叔，請！”

“好！”

袁坤是不敢小瞧面前這個九歲，虛歲十歲的孩子。

真的太謹慎、太聰明了。

這邊事談好，戴潤青笑著進來，后丫鬟端了吃食。

“小乖！”

“青姨！”小乖起行禮，恭敬有禮。

“好孩子，快坐！”戴潤青扶一把小乖，讓他坐自己邊，“我讓廚房做了些羹湯，你吃些墊墊肚子。我知道你是個能干的孩子，但是也要照顧好自己的，別累壞了！”

想到竇瑜。

戴潤青不免有些慨。

這才幾個月，竇瑜已然扶搖直上。

“你娘若是知道你沒照顧好自己，定是會心疼壞的！”

提到娘親，小乖稚的臉上才出孩該有的笑意，帶著幾分純真和眷念、仰慕。

“多謝青姨!”

小乖也想娘親。

很想很想。

他也想做個任的孩子，丟下一切去找娘親，但是他知曉不行。

他和娘親前行的路荊棘布，退一步便是死。

不單單是他和娘親，還有跟隨的人。

他要對這些人負責。

從袁家離開，小乖去了知州府。

褚知州得知涼州城已有疫，他臉微微變了變后說道，“你母親當時說起這個事，我就知道會真，也一直準備著。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和秦大叔商量好了，明日就在城門口贈藥，不論有病沒病，一人一碗，若是有病立即區隔醫治，藥材由我們竇家出！”

褚知州沉默片刻后起，慎重朝小乖行禮。

小乖嚇一跳。

“世人多沽名釣譽，即便是為了權勢，也有真真正正能拿百姓當回事的人。朝廷如此，來涼州城賑災的韓世子如此！”

“他們大張旗鼓的來，除了勞民傷財，卻什麼事都沒做。等回去后會大肆宣揚自己的功德，其實……”褚知州說完深深嘆息。

這些權貴可以看得見百姓疾苦。

他們只會在京都弄權。

所以竇瑜抓住百姓的心思，萬事以百姓出發，百姓為先。挾太子令以令百，行殺罰權，百姓戴、敬重，引江湖豪俠前來投奔。

他的探子前來稟報，有不江湖豪俠往昭隰縣去了。

這些人一腔俠義心腸，竇瑜若是能用好這些人，拿下涼州指日可待。

褚知州看向小乖，“你害怕嗎？”

小乖亦看向褚知州，擲地有聲道，“我不怕！”

竇家不出孬種。

他相信祖父、父親亦不會害怕。

他們只是太過愚忠，忘記了在忠的時候也要保全自己，保全家人。

若是他們能夠早早謀劃，不會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好，好！”褚知州忍不住贊嘆。

“不愧是竇家人！”手拍拍小乖的肩膀。

“接下來涼州城又會閉城，許出，但是進城的人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

“竇雁鳴！”

“在！”

小乖用力應聲。

“涼州城的安危，就給你們竇家了！”

小乖看著褚知州，單膝下跪，“雁鳴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