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顧南封深邃的眼幾乎快讓胭脂溺死在里面,但這樣深的眼睛卻從來是為停留,胭脂坐在顧南封旁邊,何曾見過這樣黯然神傷的顧南封,出聲道:
“南封,你不要太因為六兮的事傷心了,,,”
胭脂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顧南封自嘲的一笑打斷了。
“你也看出來了?”顧南封扯著角笑著,眼里卻是一片失落,“我對劉玥的心意怕是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來,可偏偏也知道,就是不能接,,,,”
在胭脂的映像里,顧南封一直是那個高高在上,神俊朗的冷酷形象,哪里又見過這樣為所困,幾乎快要失去自己人格尊嚴的顧南封,忍不住的朝顧南封道:“既然不接,你為何不離開?為何一直要死死的跟在邊,哪怕一直是別人的人?”
“呵,”顧南封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杯酒仿佛將顧南封所有對六兮的堅持與付出都喝進了他的肚子,化作委屈與不甘縈繞在他的心頭。
“南封,”胭脂心疼的握住顧南封的手,朝他表白道:“你的邊不止一個人,你看看我好不好,有什麼好的?你這樣為你傷心難過本不值得!”
原本有些混沌的顧南封立時清醒回來,一把甩開胭脂的手,冷冷道:“就算有萬般的不好,也容不得你來說的不是!”
“你這打扮讓我惡心!”
“惡心?”胭脂錯愕的看著突然變臉的顧南封,只覺得上的白似炭火一樣灼燒著的,握了握拳頭,紅著眼眶跑了出去。
作為百花樓的樓主,胭脂做事向來順心順意,哪里過這樣的委屈,若不是眼前的人是顧南封,早就手將侮辱的人殺死了,而不是只能丟下這樣一句話,就倉皇逃離。
看著胭脂被自己的話氣跑,顧南封才察覺出來自己的話有多麼令一個子難堪,況且胭脂這一打扮顯然是為了他。
顧南封懊惱得一掌拍在桌上,終究沒有追出去,這樣也好,若是能就此斷了胭脂對他的心思也不錯,他注定是回應不了胭脂對他的。
次日一早,顧南封早早的帶著六兮與麟兒架著馬車離開了百花樓,臨走前六兮也沒能看見胭脂跟道別,只好匆忙上路。
而胭脂躲在暗看著他們離開,眼里的緒復雜難辨。
……,
“皇上,,,,”
再一次的替寅肅施針緩解了寅肅的頭疼之癥之后,柳如風收拾著針灸包,嘆了口氣道:“皇上最近上的不適是越來越多了,今天已經是第三次臣替皇上施針了,皇上的狀況實在是令臣擔憂啊!”
待所有的針從自己腦袋上取出來,寅肅緩了一會才睜開雙眼,到滔天的頭疼之癥終于是消失了一大半,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沒辦法,因為各個藩王的探子全都被連拔起,邊境現在十分的不穩,朕只能沒日沒夜的與大臣商議對策,勞累之下,許多癥狀全都顯現出來了吧。”
“這假死藥的后癥太多太雜,通常幾種癥狀一齊復發,如此折磨人,當初皇上服用假死藥的時候我就曾勸過皇上,只是皇上不聽,非得要假死敵,其實皇上不假死,就正常的與龍垣國的軍隊開戰又能如何?咱們天朝的軍隊還打不過龍垣國的嗎?”
現在寅肅因為假死藥的后癥得了不的病,再加上最近國事繁忙,整個人被折騰得死去活來,藥止痛已經對寅肅不管用了,只能依靠柳如風使用針灸,才能制下來,而一天之施針的次數越來越多,說明寅肅的越來越差,令柳如風十分的擔心。
到了今天柳如風仍然十分不解,當時為何要想出寅肅服用假死藥的方法來,在他看來一切完全得不償失。
寅肅了自己的眉心,沉沉道:“當時況急,為了徹底消滅龍垣國與他在朝中的探子,不得已朕才和六兮想了這個方法來,結果當然是好的,誰知道這個假死藥的后癥竟會這麼厲害。”
“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能盡快研制出解決后癥的解藥出來才是,”寅肅問柳如風道:“先前你和麟兒不就是在研制這個解藥嗎?現在如何了?可有什麼結果?”
柳如風道:“臣已經聯合太醫院幾位老太醫一起研制了,有了一個初步的藥方出來,皇上先吃著試試,看看有沒有療效再說。”
說完,樓如風過去看小藥將藥煎好了沒有,然后親自將藥端過來放在寅肅前。
“皇上,這個就是我們初步研制出來的,你先服用試試看有什麼效果,若是有效果臣等再據這個方子的基礎上,繼續進行研制。”
快要被后癥折磨死的寅肅端起藥碗來一飲而盡,放下空碗道:“朕相信你們太醫院能夠研制出治療的藥方來的,早日研制出來,朕早日給你們加進爵!”
如此這般喝了幾天的藥,柳如風再次為寅肅把起脈來,剛一把脈搭上,柳如風的神就不對勁起來,他再三的確認萬脈象之后,驚慌的一下就朝寅肅跪下了。
本來沒什麼的寅肅,心一下沉了下去,對柳如風沉聲道:“突然跪下來做什麼?有什麼話就直說,朕承擔得起!”
跪在地上的柳如風斟酌著開口道:“回皇上,臣剛才查探出來,那假死藥的毒素已經侵了皇上骨髓,只怕是要不好……”
“什麼!”寅肅失手打爛了手邊的茶盞,死死的看著柳如風道:“假死藥的毒素怎麼就深骨髓了?前面你都沒有查出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如風跪在地上抖了篩子,“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日讓皇上喝的湯藥是臣聯合幾位太醫初步研制出來的藥方,,,,”
“許是對癥下了藥,假死藥的毒素先前一直在皇上里還沒什麼,未能將它發現,吃了藥一激發就讓它顯了形,臣才發現它竟然已經深了皇上骨髓了!”
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侵了人的骨頭里都是十分危險的,何況還是假死藥的毒素,寅肅再不能克制自己的理智,抖著問柳如風道。
“可還有救?”
“這個初步藥方既然有用,臣便在這個藥方上改良,就能解了假死藥的毒,只是恐怕會影響到皇上的壽命,畢竟它已經深了骨髓,難以徹底治。”
柳如風跪在底下將自己的猜測說給寅肅聽,渾上下抖得不行,從寅肅服用假死藥開始,寅肅的就全權由他負責,吃過的任何一味藥都是經過他柳如風開出來的。
而假死藥后癥的解藥遲遲研制不出來,好容易研制出來了初步藥方,卻立時診斷出來寅肅的早已被毒素深骨髓,已是于危險的邊緣,說到底是他柳如風的失職。
寅肅震怒殺了他都是輕的,柳如風不怕死,但他怕寅肅只殺他一人不夠泄憤,要是牽連到他的家族,他實在是不敢不敢想象。
好在寅肅聽完,并未震怒,只是怔怔的問他,“影響到朕的壽命?你就說朕還有幾年可以活的?”
撐在地上的手早已是握了拳,柳如風冷汗了整個后背,卻毫無知覺,此事關系到天朝的國勢命脈,非他一人能夠承擔得起的!
“臣現在不能完全確定,但依臣估計,就算服用完解藥,陛下的壽命也剩下不到八年!”
說完,柳如風重重的將頭磕在了地上,伏下去不敢再對上寅肅的眼睛。
八年已經是他撒了謊的時間,依他現在的判斷來說,寅肅最多活不過五年,但他怎麼敢跟寅肅說實話,只好先說一個稍微寬松一點的數字出來,免得寅肅了刺激要殺他泄憤,為求自保,他不得不說了謊話。
“八年,,,,”
寅肅看著虛空自嘲的笑了笑:“許是那些人對朕的詛咒真的應驗了吧,八年還是初步估計多了的時間,朕只能活這個數字了,呵呵,,,,”
“皇上,,,,”
柳如風還是抬頭擔憂的看著寅肅,卻見寅肅突然收起了自己的快要失控的緒,對柳如風命令道:“此事有關江山社稷,這件事你誰都不能說,特別是六兮,若是讓朕知道你告訴了第除朕之外的第三個人,,,”
寅肅瘋狂的看著柳如風的眼睛威脅道:“朕會株連你柳氏九族的人,來為朕在黃泉路上開路!”
柳如風自然狠狠的點點頭,“臣發誓,若臣告訴了第三個人知曉,就讓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寅肅心神恍惚的回了書房,坐在案前才回過神來,拿著本折子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自己快要死了,活不過八年之類的負面緒。
就在這時,于二喜一臉欣喜的跑進書房里稟告。
“皇上,看守宮門的林軍說六兮娘娘回來了,就在宮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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