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寅肅說要傳位給麟兒開始,麟兒就忙得腳不沾地,既要花大量的時間聽寅肅給他傳授帝王之,又要花時間準備登基的諸相示意,一份時間恨不得掰兩份花。
六兮心疼麟兒,怕他累壞了子,中午的時候特意命令麟兒過來清泉宮這邊用飯,怕麟兒為了圖省事不肯好好吃飯。
“趕的多喝點,這湯我讓小廚房燉了一上午呢,快多喝幾碗,日日都這麼忙,可怎麼得了,你還在長呢!”
六兮自己顧不上吃,一直給麟兒夾菜盛湯,麟兒一邊往里飯,一邊止住六兮向湯盆的手。
“我喝一碗就夠了,等會下午還要去書房,父皇要給我將邊關的事,一說就是一兩個時辰,湯喝得太多了恐怕會殿前失儀,母親自己也吃啊,不用惦記著我。”
雖然事很多,但麟兒的眼神確實十分有神的,想來能盡快繼位,麟兒自己也是愿意的吧,一想到這兒,六兮莫名升起一傷起來,好像麟兒一下子就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環繞在自己膝下要糖吃的小孩兒了。
“來,再吃點蝦,”六兮慈的看著麟兒,“你父親這麼著急傳位給你,也是為了能早點出去找你妹妹,還那麼小,能盡快找到是最好,若是日后大了再找回來,長個不知道怎麼樣的子…”
說著說著六兮就紅了眼眶,只要一想到兒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長大,看不見兒的長經歷,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一教導兒的人格不好,日后找回來心也不在這兒,哭都沒地方哭去。
麟兒咽下里的飯,安六兮道:“母親快別多想了,父親已經發全國的人去找了,而且你們很快就要,相信妹妹很快就能找回來的。”
“希如此吧,”六兮輕輕嘆道。
……
為了給新君麟兒騰位置,寅肅趁機遣散了后宮,將蘇昭儀等諸位后妃全都放回了家,只有部分人是高高興興的被家里人接了回去。
大部分的嬪妃家里其實是不愿將人接回去的,有一個兒在皇宮做妃子,家族里仗著這層關系沒牟利,如今皇帝不當皇帝了,出了宮的妃子們也就了沒人要的婦人。
畢竟是皇帝的人,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家族里并不愿意接一個沒用的人回家。
蘇昭儀沒想到自己高高興興的等著家里邊的人來接自己,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消息,瘋狂的摔干凈了桌上的茶盞,而后仿佛被趕了所有的力氣,怔怔的癱坐在地上,眼淚簌簌的往下淌。
“我為家里掙了那麼多的榮耀,本想風風的回去過我無拘無束的生活,臨了了卻沒一個人不愿意接我回去,說什麼父母親,都是假的,假的!”
“娘娘…”蘇果哭腫了眼睛任由蘇昭儀一通發泄,跪在蘇昭儀旁邊安道:“娘娘當心氣壞了子,許是二老爺攔著不讓老爺來接你回去的,老爺夫人怎麼會不愿意接你回去呢,你是他們的兒啊!”
“是啊,我是他們的兒啊…”蘇昭儀著虛空,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想起當初剛進宮時,母親將一枚金步搖在自己發髻上,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的道。
“兒,你進宮是為了蘇家,是為了這一大家族的榮耀!”
那時候還是個青蔥的蘇昭儀雖然不懂這句話的深刻含義,還是重重的點了頭。
“所以在你心里,我的安危幸福便不算什麼了嗎?母親!”蘇昭儀隔空與自己的母親對話,淚水順著眼角跌落在地上,炸開一朵水花。
……
六兮還是聽玉蟬恨恨的一臉解氣的說起當初被幽時,叛逃到蘇昭儀宮里的 那個宮來。
“娘娘你不知道,當初咱們清泉宮剛被幽時,就為了自保投到蘇昭儀那里去了,現在蘇昭儀自都難保,哪里管得上?”
玉蟬眉梢眼角俱是一副大仇得報的快意,“現在又求到咱們清泉宮來了,哼,我才懶得離,既然當初選擇背叛了娘娘,現在還想回來,哪有這麼好的事!”
“蘇昭儀怎麼了?”六兮放下手里的正在繡著的帕子,疑的問道:“不是說寅肅準許這些嬪妃們各自回家嗎?蘇昭儀那兒發生什麼事兒了?”
“娘娘你還不知道呢,”玉蟬將事的來龍去脈給六兮解釋了一遍,后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里面生活了這麼久,發生了一點的風吹草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所以蘇昭儀一邊憤恨自己家族冷漠無的家人,一邊在發愁自己將何去何從呢?”
六兮原本以為放了這些妃嬪回家是好事,一個子大好的青春年華都蹉跎在宮里可怎麼行?所以寅肅一有這個想法便催促著寅肅趕實施,寅肅既然不們,放了們出去說不定還能再嫁。
沒想到現在竟是這樣的一個局面,六兮一邊痛恨那些不要臉的世家,一邊去找寅肅解決問題。
“放妃嬪們出宮自有本是好事,沒曾想竟是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六兮道:“不若這樣,能出宮的就讓們出宮,不能出宮或是不愿出宮的,就將西三宮分出來作太妃宮,繼續住在皇宮里撥人伺候著。”
“西三宮距離前朝夠遠,位置也偏,日后麟兒有了妃子皇后,也礙不著,你覺得如何?”六兮一通說完,看著寅肅詢問他的意見。
寅肅披著披風坐在那里,雙手堵著角不住的咳嗽,看著六兮不由的心疼起來,給寅肅倒了一杯熱茶。
“好端端的,怎麼就咳嗽起來,可是這些日子忙著麟兒登基的事太累了?怪我,這些事本不該在這時候提出來。”
見六兮自責,寅肅笑著握住六兮的手道:“你是為了們好,我都知道,這時候不說等忙完麟兒登基,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那些妃嬪可等不了,況且,若不是你提出來我也想不到這些。”
“這本是為了們好的事,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不得又會說在蠱我了,”
寅肅說著又咳了兩聲,覺到頭一片腥甜,那帕子不經意間捂住,隨后掩蓋著將帕子藏在了下。
“說就說去,我被說的還嗎?”六兮仿佛沒有看見寅肅的異樣,替寅肅了披風的袋子,皺眉道:“可是早起的時候吹了風了,這麼一直咳嗽不止?柳如風來看過沒?”
“你把我當麟兒了?”寅肅笑著攬著六兮坐下來,“不過是一點咳嗽罷了,我這麼大的人了不舒服自然會太醫過來看的,再說了,還有于二喜呢,他得了你的囑咐,每天都盯著朕。”
“你呀,還沒麟兒讓我省心,”六兮靠近寅肅的懷里,嘆了口氣低低的道:“麟兒長大了就要離開我這個作母親的懷抱了,兒現在連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寅肅,我只有你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寅肅默不作聲的攬著六兮,心里想著事,只親了親六兮的額頭。
一出了書房的門,還掛著笑意的臉立時冷了下來,六兮怔怔的被玉蟬扶著往前走去。
剛才都看見了,寅肅咳嗽時捂的那方手帕上分明就是,是寅肅生生咳出來的鮮。
六兮將手里的帕子得死,眼紅泛淚,想到寅肅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后面想要咳嗽的時候是忍了下來,憋得渾都在微微發抖,所以六兮只待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出來了,不想看見寅肅忍得那麼難。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風寒咳嗽也不應該會咳出來啊,好端端的寅肅怎麼會變這個樣子,究竟錯過了什麼?
“娘娘?”注意到六兮的神不太對勁,玉蟬扶著六兮在小亭子里坐下來,小心問道:“怎麼了娘娘,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哦”六兮回過神來,先是對上玉蟬關懷的眼,笑了笑,“我沒事,就是剛才想事走神了,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抬頭一看,這不就是當時看盡寅肅帶著麗昭儀出席藩王宴會,傷心遇見周碩因的那個小亭子嗎?
一時有些慨,六兮坐在小亭子里看了看周圍,樹木郁郁蔥蔥,將小亭子掩映在叢林,到底是與之前不同,那個時候還是冬天,哪有現在樹木枝繁葉茂的樣子。
“娘娘可是在看那棵榆錢樹?”玉蟬順著六兮的眼神看過去,“娘娘可是又想吃榆錢了?前段時間你才讓奴婢帶著人給你摘了好些吃呢!”
“我什麼時候讓你摘過這個東西了?”六兮有些疑又好笑似的轉頭看向玉蟬,卻突然想到什麼。
是圣,肯定是圣假冒進宮是指使玉蟬干的。
想到這兒,六兮突然想起圣臨死前說的話來,圣說報復了寅肅,一直都沒想明白哪里報復得逞了。
電火石間,六兮突然想到:會不會寅肅的咳就是圣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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