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眉眼微彎,新月一般,道:“姐姐真,對了,方才爹爹說,要我搬來紫藤苑住,姐姐覺得呢?”
聞言,黎素晚的表唰地一下就變了,險些沒繃住,口道:“不是說不搬了麼?”
作者有話說:
主要開始欺負人了,手~
第5章
黎素晚才說完,驚覺失言,立即往門口看了一眼,發現沒有旁人,才松了一口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有點驚訝罷了,畢竟昨天晚上……”
明明昨天晚上當著滿屋子人的面,黎枝枝答應說不搬來紫藤苑,怎麼才過了一天,就改了主意呢?黎素晚心里有些著急,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稱病在床的話,會錯過很多事,萬一黎枝枝討了爹娘的歡心怎麼辦?還有哥哥……
黎枝枝輕輕啊了一聲,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爹今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那你……”黎素晚想細問,又問不出口,憋得正難。
黎枝枝心地接話:“我有沒有答應?”
黎素晚著,神有些焦慮,現在到底還小,偽裝的功力不及上輩子三,黎枝枝的表戲謔,道:“你猜呢?”
說著,背著手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細細地觀賞那山水繡屏風,孔雀羅掛幔,蕓煙香爐,青釉人瓶……
這些東西無一不是黎素晚親自置辦的,致漂亮,黎枝枝故意發出沒見過世面的驚嘆:“真好看啊,這大瓶子,誒,這是什麼?”
拿起一個小小的裂紋青釉瓷盅,道:“是吃粥的碗嗎?上面都裂了啊。”
黎素晚看著的背影,面厭惡道:“那是筆洗,紋路是冰裂紋,不是裂了。”
那是兄長黎行知送給的生辰禮,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黎枝枝真的住進來,這些寶貝會被如何置,這樣的地方,給住豈不是牛嚼牡丹?
這種鄉佬合該去住柴房,黎素晚在心中惡毒地咒罵著。
才罵完,便聽見一聲清脆的裂瓷靜,細碎的青瓷片蹦跳著四濺開去,黎素晚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黎枝枝語氣歉然道:“對不起,晚兒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
王婆子是聽到聲音后第一個沖進來的,先是看黎枝枝,面帶愧地站在那里,不住向黎素晚道歉:“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我賠給你好不好?”
黎素晚氣得差點沒能維持住虛弱的表象:“賠?你知道這是新窯出的最后一批筆洗了麼?是哥哥送給我的!”
黎枝枝癟了癟,眸中泛起水霧,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我不知道,對不起……姐姐……”
黎素晚一聽姐姐就煩得很,姐姐姐姐,就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尷尬的份,更何況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黎枝枝就是松了手,筆洗才掉地上的。
氣得渾發抖,攥被子:“你……你就是故意的……”
這話王婆子就不聽了,辯駁道:“晚兒小姐,小小姐都說不是故意的了,您何必揪著不肯放?再者,這只是一個玩意罷了,摔壞了也沒法子,您要是實在想要,就著人去庫房支一個,咱們小小姐可是府里的正經主子,倒不至于連個筆洗都賠不起。”
話里話外都是譏諷,撿著黎素晚的心窩子,差點一口沒吐出來,指著王婆子哆嗦道:“你——”
紫藤苑的丫環們見們小姐吃虧,哪里肯干看著?一個個都吵嚷起來,說找老爺找夫人,王婆子本不怕,聲音比們還高:“你們要去盡管去!老婆子我就不信了,小小姐是親骨,正兒八經的黎府千金,不當心摔壞個杯子碟子的,老爺夫人還能把送不?!”
這話一出,一眾婢都遲疑了,王婆子可不慣著們,繼續大罵道:“你們這些個小賤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什麼主意,就是打量著小小姐才回來,不知事,奴欺主,一些下作玩意兒,昨天的賬還沒同你們清算,趕明兒有一個算一個,全給你們發賣出府去,看誰家還敢雇你們?!倒夜壺的都不要!”
罵完,還往地上唾了一口,又轉向黎素晚,和悅地道:“今兒老爺同我說起,府里有些刁奴,做些狗仗人勢的事,要老婆子去查一查,該罰的罰,該賣的賣,正一正家風,我瞧著,紫藤苑里也有不刁奴呢,晚兒小姐是脾氣好,不過老婆子多勸您一句,可千萬別縱著們到您頭上拉屎啊,忒臭!”
王婆子牙尖利,用詞辛辣俗,還指桑罵槐,黎素晚的臉一時難看無比,想同爭辯,又覺得太掉價,只好掩著口咳嗽起來。
偏偏這時候,黎枝枝還在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黎素晚氣得漲紅了臉,索一個翻白眼,暈了過去,眾婢驚呼起來,好似八百只鴨子吵嚷著:“快來人!小姐暈倒啦!”
王婆子嘀咕一句:“方才不還中氣十足麼?說暈就暈呢,真有意思。”
黎枝枝想笑,卻又忍住了,眼看屋里忙一團,拉了拉王婆子,主仆二人一道出去了,王婆子打著燈籠引路,一邊安道:“我瞧好著呢,您也別擔心,醫館就在黎府對面,大夫一天三趟的往府里跑,還能把自個兒給病死不?”
黎枝枝看著不甚寬大的背影,又想起方才罵人的氣勢,不笑了起來,輕聲道:“婆婆,方才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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