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欣賞了一會,便往膳廳的方向去了,放了兩天的假,今日明園復學,差不多該出門了。
隔著老遠,就看見黎素晚在和黎行知說話,起先是黎行知在說,黎素晚只低著頭,不言不語,杵在那兒,黎行知說了半天,覺得不對,低頭一看,卻發現黎素晚滿面淚痕,竟是已經開始哭了。
他面驚愕,不敢置信道:“我方才說錯什麼話了麼?”
起因是黎素晚今日磨磨蹭蹭,似乎不太愿意去明園上學,黎行知覺得奇怪,自然要仔細問清楚,卻原來是黎素晚擔心游春宴上的事傳出去,同窗會笑話自己。
黎行知便細心開解,讓不要多想,順提了黎枝枝一句,意思是枝枝也要去學堂,你們二人一道作伴,哪怕他人流言蜚語?更何況,枝枝那天遭的冷眼和誤解更多,都沒擔心,你怕什麼?
誰知黎素晚當即就撅起,神黯然道,看來哥哥更關心呢。
黎行知并不太喜歡聽黎素晚說這種話,因為他心里總覺得對黎枝枝有頗多虧欠,想著彌補,便道,枝枝和你一樣,都是我妹妹,我自然關心。
又試圖勸說黎素晚諒黎枝枝,這一說不要,黎素晚低著頭,悄沒聲息就哭起來了,換做往日,黎行知肯定著急忙慌地開始安了,可他今天只覺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但見黎素晚哭得那般傷心,他到底是心,哄了兩句,黎素晚抹著眼淚搭搭地道:“哥哥只覺得枝妹妹了委屈,心疼,卻沒想過我也了委屈。”
黎行知心說,那事不是你自己作出來的麼?你要包庇你的好友,最后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枝枝才是被你連累的那個。
沒等他說話,黎素晚又帶著哭腔道:“哥哥還是去安枝妹妹吧,我不要的。”
黎行知:……
同鴨講,他簡直要被氣笑了,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枝枝可沒像你一樣找我哭,等真的哭了,我再去安也不遲。”
說完,黎行知便轉走了,步子邁得飛快,才走到路口,就看見黎枝枝向他招手,笑道:“好巧呀!行知哥哥,快些,一會去學堂該遲了。”
黎行知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仔細打量幾眼,黎枝枝疑道:“怎麼了?”
黎行知小心問道:“你沒什麼事?”
黎枝枝失笑道:“沒有啊。”
“那就好,”黎行知松了一口氣,他真的是被黎素晚哭怕了,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游春宴的事,你……”
黎枝枝一怔,隨即滿不在乎地笑道:“哥哥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呢,小事罷了,等時間一長,本不會有人記得。”
這般豁達從容的態度,令黎行知十分欣,又想想方才哭著鬧著的黎素晚,他只覺得疲憊,明明年紀都差不多,為何二者的差距會如此大?
于是在不知不覺間,黎行知心中的那桿秤開始偏移了,又或者,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
明園。
黎枝枝到的不早不晚,明德堂里已經有不學生了,都各自在和相的人說話,踏進來時,眾人都悄悄看了過來,不過倒也沒誰表示出異樣。
黎枝枝到了書案旁,有人過來了,竟是江紫萸,的表有些掩飾不住的激,神神問道:“黎素晚今天為何沒來學堂?”
“來了啊。”黎枝枝有些訝異,因為要繞道,所以腳程會慢一些,往往黎素晚都會比早到,黎枝枝抬眸掃了一眼黎素晚的位置,果然不在,大概是實在難為,抹不開面子,想起對方下馬車時那磨蹭的樣子,就有些想笑。
“一會兒可有的好戲看了!”
江紫萸面上著興之意,一雙眼睛亮亮的,黎枝枝眉頭輕挑:“什麼好戲?”
江紫萸沖黎素晚的書案努了努,幸災樂禍道:“你看嘛。”
不止是,旁邊還有幾個孩兒也在頭接耳,竊竊議論著,不時發出輕笑,蘇棠語疑道:“發生什麼事了?”
黎枝枝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黎素晚的書案上,用鎮紙著一張宣紙,上面工工整整地寫了三個大字,赫然是:花賊。
“誰寫的啊?”蘇棠語忍俊不,道:“這也太缺德了些。”
“誰知道?”江紫萸一副看熱鬧的神,笑道:“平日里一副假清高,誰都看不上的樣子,學著趙四的架子,又沒人家的底氣,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游春宴的事兒一傳開來,不知多人在背后笑話呢。”
蘇棠語卻遲疑道:“我倒覺得,那花可能不是摘的,畢竟……”
江紫萸拉了一把,道:“管摘沒摘,總之意圖陷害別人,你還要幫著說話?”
說著看了黎枝枝一眼,蘇棠語立刻閉了,黎枝枝卻笑笑,充滿信賴地道:“我也相信晚兒姐姐,那花或許不是摘的。”
江紫萸一時無語,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輕聲嘀咕道:“該說你什麼好,你這也太不記仇了吧?”
們正說著話,門外進來了一行人,正是黎素晚、趙珊兒和蕭嫚,三人一如既往地相,言笑晏晏,宛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直到黎素晚看見了自己書案上的字。
明德堂所有人都默契地收了聲,齊齊等著看的反應,黎素晚的臉倏然變得蒼白無比,死死盯著那張宣紙,斗大的字,刺得面皮生痛,都忍不住哆嗦起來,袖中的手拳,指甲深深刺掌心,緩緩抬起頭,眼眶通紅,著周圍人,問道:“誰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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