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云連忙安道:“表妹別怕,我去看看。”
他說著,立即推開窗往外看去,只見街上有許多行人駐足,朝這邊指指點點,不知從哪里冒出了濃煙滾滾,嗆得宋凌云咳嗽連連,一時間眼淚都熏出來了。
正在這時,又有人大聲喊起來:“走水了!”
“救命啊!”
“快,快跑啊!”
一時間,驚呼聲、求救聲、嗆咳聲和在一,混不已,果真是走水了!宋凌云想也不想,扭頭就跑,黎素晚也著了慌,在后面尖聲道:“表哥,表哥等等我!”
倒很是機敏,生怕被宋凌云扔下,便死死抓住他的手,形勢危急至此,在這種要關頭,保命為上,兩人什麼也顧不上了,奪門而出,一路狂奔下樓,到了大堂,不見伙計的蹤影,大概是早已逃命去了。
宋凌云來不及多想,拉著黎素晚一口氣沖出了碧海樓,等到了街上才覺得安全,停了下來,氣不止,忽然發覺行人都向他們投以古怪的目。
似乎狼狽逃竄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正在宋凌云不解的時候,聽得后傳來一聲大喝:“好你個小子,敢來我們碧海樓吃霸王餐!快!快幫我捉住他!”
卻是那碧海樓的掌柜和伙計一齊追出來了,旁觀的行人里也有幾個見義勇為的青年漢子,聽罷這話,二話不說沖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宋凌云按倒在地,眼看一頓拳腳是免不了了。
宋凌云嚇得心驚膽戰,痛連連,極力辯解道:“你們誤會了,方才是聽說有人喊走水,我等是逃出來的,并非想吃白食。”
他又是好一番解釋,旁人才大笑道:“什麼走水?那只是口技罷了。”
宋凌云和黎素晚皆是面茫然,聽他們細說,才知道旁邊的世味茶樓請了口技藝人,方才正是在表演,誰料太過真,竟令他們以為真的走水了,匆匆忙忙下樓逃命。
得知事實真相,宋凌云只覺得尷尬不已,對掌柜連連拱手,道:“都是誤會一場,某并沒有想吃霸王餐。”
有人調笑道:“公子倒是沒吃霸王餐,只是吃了小娘子的口脂而已。”
卻原來是宋凌云和黎素晚之前親熱時,一時忘形,不當心蹭了些胭脂在角,之前一直沒發現,這會兒被人指出來,他也不怎麼慌張,反而道:“諸位見笑了。”
說著還拱了拱手,神志得意滿,自以為瀟灑風流,黎素晚心中有些著慌,暗暗咒罵他,兀自低埋著頭,用帕子遮了臉,試圖往人群中藏去。
誰知這時,被人絆了一下,腳下踉蹌,險些跌倒,好在有一雙手及時扶住了,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黎素晚的子驟然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聽得那人聲音帶笑,道:“哎,真是巧啊,晚兒姐姐,人生何不相逢,想不到竟在這里遇到你了。”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黎素晚只覺得脊背發涼,一寒意自心底騰升而起,像是被冰冷的毒蛇纏住了脖子,有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如何呼吸。
黎枝枝。
怎麼會在這里?
宋凌云也聞聲看過來,待發現黎枝枝側的蘇棠語時,他的神一怔,接著,表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急忙走過來,試圖去拉蘇棠語的手,佯作若無其事道:“阿語你——”
話未說完,他劈臉就挨了一耳,十分響亮,引得圍觀眾人紛紛側目,面驚,而蘇棠語紅著眼,咬下,死死盯著他,因為太過憤怒的緣故,的手都開始不可遏制地抖起來。
宋凌云半張著,好一會才醒過神來,又急又怒,要去抓蘇棠語的手腕,躲開了,反手又是一掌,尖起來:“來人啊!有登徒子!”
這話一出,方才那幾個見義勇為的青年漢子又從人群中冒出來,七手八腳抓住了宋凌云,將其再次按倒在地,一人正義凜然地呵斥道:“天化日之下,對人家小姑娘手腳,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瞧著樣貌堂堂,還是個讀書人,真是斯文敗類!”
眾人皆是唾罵不休,宋凌云被在地上彈不得,還挨了兩腳,不由痛呼,連連道:“誤會,都是誤會,我和原是認得的!”
只可惜無人相信,還有人嘲笑他:“恬不知恥的東西,人家姑娘都罵你是登徒子了,何來誤會?”
“阿語,阿語!”宋凌云沒奈何,又去蘇棠語,求道:“你快告訴他們,我們是認識的,我不是登徒子。”
蘇棠語無于衷,只轉過頭去,看向黎素晚,目落在的腰間,那里掛著一枚白玉同心佩,悉得刺目。
算上江紫萸那一塊,這已經是第三塊了,真是可笑,還記得這個人送玉佩時說過的話,如今想起來只覺得作嘔。
蘇棠語冷冷地看著宋凌云,他被人按在地上,一頭一臉都是塵土,頭上的玉冠都歪了,巍巍地幾乎要掉下來,狼狽不堪,再不復往日的斯文俊雅,他的臉上甚至還沾著一抹鮮艷的口脂,看起來稽可笑,蘇棠語有些驚異,從前怎麼會覺得這個人很好,想要與他共度一生?
的眼睛是被泥糊住了麼?
就在今天之前,心里還對這個人抱了幾許期,畢竟當初聽見的只是江紫萸的一面之詞,人有可能說謊,送玉佩也可能是種種巧合,或者其中還有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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