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看向蕭晏,蕭晏下意識辯解道:“不是我欺負。”
黎枝枝摟著蕭如樂,輕輕拍著的肩背安,蹙起眉,懷疑道:“那無緣無故的,怎麼哭了?”
長公主才道:“是皇上。”
黎枝枝一怔,蕭晏解釋了一番,原來是他今晚帶著蕭如樂宮赴宴,蕭如樂原本就不太喜歡皇宮,每次去了都十分拘束,好似一只鳥兒被關進了籠子里,怯生生的,很不自在,若是放在往日,其實也沒什麼事,蕭晏自會護著,但是今天在宮宴上,景明帝忽然近前說話。
景明帝向來是不茍言笑的,看著頗威嚴,蕭如樂自小就怕他,不太和他親近,乍聽這話,有些懵了,當著那許多人的面,更加心生畏懼,下意識要往蕭晏邊藏。
這舉無疑是違逆了帝王的意思,盡管蕭如樂是個傻子,可抗旨就是抗旨,旁邊便有人勸了幾句,撇了撇,竟怕得當場哭了起來。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也有瞧熱鬧的,用異樣的目看著蕭如樂,蕭晏立即起,替向景明帝賠罪。
景明帝卻看著他,道,當初你出宮辟府時,要把帶出去,說會仔細教導,朕問問你,你教導了什麼?
語氣帶著斥責的意味,蕭如樂見哥哥挨了罵,也不敢再哭了,使勁憋著眼淚,可即便如此,也未能改變帝王的心意,他當即下了旨意,命令蕭如樂不許再回太子府,以后要在宮里住,另外再派嬤嬤教導。
原本今晚就要留在宮里的,還是蕭晏搬出長公主來,景明帝這才答應讓蕭如樂出宮一趟。
聽完此事,黎枝枝下意識蹙起眉,覺得有些不妥,懷里的蕭如樂哭得更加傷心了,簡直上氣不接下氣,噎噎地道:“阿央不想一個人在皇宮……嗚嗚嗚……阿央不、不要跟哥哥分開……”
黎枝枝聽哭得難過,一顆心都揪起來了,摟著哄了半天,長公主也嘆了一口氣,道:“怎麼突然鬧這一出?皇上到底在想什麼?阿央同別的孩子又不一樣,要如何教導?難道還想給立規矩不?”
說著也有些氣,又道:“我明日進宮去,跟皇上求個。”
蕭晏聽了,道:“就麻煩姑姑了。”
蕭如樂知道從明天起,自己或許就不能這麼自由了,便賴在黎枝枝邊,死活不肯走,也不肯睡覺,好像生怕自己一閉眼睛,就要回皇宮了。
黎枝枝便縱著,夜漸深,長公主到底有些熬不住了,叮囑了幾句,自去歇息了,花廳里只剩下黎枝枝和蕭晏三人,蕭如樂趴在肩上,目穿過半敞的軒窗,看向外面,忽然道:“姐姐你看,外面好像下雪了。”
黎枝枝順勢看過去,只見銀的月落下來,把到都映得亮堂堂的,樹梢,屋檐,青石地磚,仿佛真的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漂亮極了。
蕭如樂驀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溜煙飛奔了出去,速度之快,黎枝枝都沒住,連忙起追出去:“阿央!”
好在蕭如樂沒有跑遠,只是站在一叢花木前,仰起頭往上看,對黎枝枝道:“姐姐,你看星星!”
卻原來是一點金的流螢,它自在地在樹叢中飛舞著,一閃一爍,亮晶晶的,果然像天上的星子,蕭如樂興致盎然地追逐著螢火,試圖將它握在手心。
果然是小孩子的心,方才還哭得那般難過,轉眼就好了,黎枝枝在旁邊看著,面上浮現一點笑意。
“說起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后傳來蕭晏的聲音,黎枝枝轉過頭去,他不知何時已經跟出來了,就站在的側,清冷的月自他頭頂灑落下來,將他的眉骨自鼻梁往下,勾勒出流暢漂亮的線條,仿佛一揮而就的畫,運筆者的手必然有十分的穩,才能畫出這樣準干凈的線。
黎枝枝忍不住打量他,鬼使神差地道:“你……”
蕭晏眸微垂,等待著接下來的話:“什麼?”
黎枝枝其實想夸他今天穿這一玄很好看,整個人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濃墨飛白,著一種奇異的覺,讓想起一句詩,恰似有龍深臥,被人驚起黑云生。
黎枝枝一直沒有說話,蕭晏也并不催促,只安靜地看著,月過樹葉間隙,落他的眼底,似有碎,流而不,竟恍若著一種深。
黎枝枝猛地別開視線,去看不遠的蕭如樂,夜風徐徐吹拂而來,登時覺自己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黎枝枝盯著蕭如樂,隨口道:“什麼?”
蕭晏抱著手臂,又繞到跟前,擋住了的視線,有些不依不饒的稚,道:“之前說了,中秋要送我的禮,你準備了麼?”
黎枝枝無言地看著他,道:“太子哥哥,你知道你現在像誰嗎?”
蕭晏一怔:“像誰?”
“像纏著我要糖吃的阿央。”
說完這句,黎枝枝當即笑了起來,的眼尾略略上翹,著一不諳世事的天真意味,清澈的眸中盛滿了笑意,粼粼若秋水,漂亮得驚人。
蕭晏定定地看著,片刻后才慢慢地道:“那你就當我是阿央好了,每次管你要糖,你總會給的吧?”
黎枝枝微怔,只好道:“那行吧。”
說著,從袖中出一個什麼,示意蕭晏:“太子哥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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