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這話，寧王妃愣了一會神，又瞅了寧王一眼，掩面痛哭起來，旁邊的寧王忽然冷不丁道：“我知道兇手是何人。”

寧王的神郁，尤其是被那通紅的雙眼襯著，讓人看了心中有些發憷，他語氣沉沉道：“昨日汶兒在路上被人暗算襲了，我派人去查了查，姑母可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誰嗎？”

見他這番神，長公主心中陡然升起幾分不好的預來，驚疑不定，問道：“是誰？”

寧王看著，一字一字道：“是太子。”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旁邊還有不員，都聽到了這話，一時間面面相覷，皆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之，長公主當即霍然起，道：“絕不可能！”

寧王亦跟著起，道：“姑母不信？”

長公主擰著眉看他，勉強放緩了語氣，分辯道：“我知道你痛失子，心中難過，可有些事不能張口就來，小五他為太子，又是長輩，為何要和汶兒過不去？還派人暗算他，你自己聽聽這話，合乎理嗎？”

“我知道姑母與太子向來誼深厚，”寧王的話中意有所指，聲音冷冷地道：“姑母不肯相信，也是正常的，畢竟他是太子殿下，份非同一般，而我兒只不過是丟掉一條命罷了。”

聽了這話，長公主氣得雙目微睜，既驚且怒道：“蕭晁！你三十好幾的人了，不是三歲小兒，說話做事要講究一個證據，豈能空口白牙，在這里胡攪蠻纏？”

寧王也跟著提高了聲音：“姑母放心，是不是胡攪蠻纏，我自會向皇上稟明，討個公道！”

他神激地道：“我已派人將那些賊人都抓起來了，人證俱在，就是他蕭晏害了我孩兒命，休想逍遙法外！”

周圍人的喁喁私語也都停了下來，只不錯眼地看著這對姑侄對峙，一時間誰也沒敢先開口，空氣近乎凝固住了，安靜無聲，靜若死寂。

過了一會兒，長公主大步從門里踏出來，沒有再和寧王爭辯，可心中的怒意卻是愈熾，火冒三丈，只覺得對方簡直是不可理喻！

蕭晏是看著長大的，那孩子的脾氣有時候不怎麼樣，卻絕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更不會無端端要人命，退一萬步說，哪怕他是真的做了什麼，那肯定也是對方有錯在先。

除非寧王把事實一樁樁擺在長公主面前，否則絕不會相信是蕭晏害了蕭汶，再說了，證據也還能偽造呢！非得經刑部大理寺一審再審才行！

長公主向來護短得，雖然兩個都是侄子，可到底親疏有別，偏心蕭晏，豈肯聽寧王在那里大放厥詞，平白無故地污蔑蕭晏？他死了兒子又怎樣？死了兒子就有理了麼？

更何況，一貫是幫親不幫理的。

于是長公主當著那許多員的面，把寧王大罵了一通，憤然拂袖而去，等下了臺階，忽然見那廊下不知何時站了一行人，各個手持金槍，看著像是龍虎衛，可龍虎衛由五軍都督府所管轄，每逢大禮，皆從駕儀衛，怎麼會在此？

長公主的步伐一頓，當即有些驚疑不定，敏銳地嗅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這覺并不陌生，一如二十多年前宮中的那幾次變故。

長公主心中的疑愈多，方才一時激，現在想想，寧王的態度是有些奇怪的，他似乎認定了就是蕭晏害了蕭汶，哪怕長公主說要先讓刑部調查，看其中是否有，他也不肯答應，只口口聲聲說要請皇上裁奪，讓蕭晏付出代價。

寧王一門心思要咬死了蕭晏，這才惹怒了長公主，然而寧王平日里并不是這樣的格，他總是表現得很謙和寬容，溫良恭順，和剛才簡直是天壤之別。

長公主看著那一隊龍虎衛，心中有預，快步回了暖翠苑，才一進去，便問下人道：“枝枝呢？”

“郡主在花廳。”

長公主迅速地穿過長廊，到了花廳，黎枝枝正在和蕭晏說話，見了來，立即站起：“您回來了。”

長公主飛快地叮囑道：“我現在就讓人備馬，帶你回京。”

乍聞此言，蕭晏似有所覺，問道：“姑姑，是出什麼事了嗎？”

長公主看他一眼，皺起眉，神凝重道：“我覺得寧王要生事，況有些不對，總而言之，還是盡快離開為妙，你們先走，我現在去見皇上。”

“姑姑別急，”蕭晏迎上疑的目，頓了片刻，才繼續道：“來秋獵之前，父皇曾給過我一道圣旨。”

……

縱然是行宮，也修得恢宏巍峨，寧王站在宮檐下，看著遠的金頂琉璃瓦，今日的天氣不太好，天空沉沉的，看起來要下大雨了，那漫天的黑云仿佛要自天上下來似的。

正在這時，一個武將走了過來，他臉膛微黑，下頷有須，若是長公主在此，一定能認出來，此人正是龍虎衛的指揮使劉保，他皺著眉，問寧王道：“王爺，這時候不早了，還要等到幾時？”

“急什麼？”寧王負著手，看著遠的宮殿，語氣淡淡地道：“時機未到，再等等。”

“還等？”劉保有些不耐煩，聲道：“從昨夜等到現在，我的人都已經累了，皇上不是重傷了麼，您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咱們直接殺將進去，奪了皇位便是，當初皇上不也是這麼做的？”

聽了這話，寧王在心里大罵他沒腦子，面上卻還是好聲好氣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沒有耐心，如何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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