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芃剛才沒上話，提起的事兒慕也沒聽見，好好一個局外人卷進了恩怨仇里，可依然專業素質過，不忘記自己來這兒是干嘛來了，再次冒著低氣對慕揚道：“慕總，墓園管理的李長還在等著……”

那可憐的李長說要去忙，其實也沒敢走遠，只是站得遠了點兒，擺出絕不聽慕私事的態度。

慕揚接完飛云的電話，整個人的戾氣沒來由地加重，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楚家很煩，對，楚家很煩，在他面前吵吵鬧鬧、遮遮掩掩的姿態很煩！

從前，因為楚思，他不愿意去計較，任由楚欣鬧翻了天，肆意揮霍他的縱容。可是，今天他居然在楚思的墓前也覺得煩躁，心里的聲音沖出來，反復提醒他，死了就是死了，他不能永遠被死去的人牽著鼻子走！

死去的人……死去的誰……

心的戾氣擴散時，楚家三人消停了點，又聽見傅芃的提醒，慕揚恢復了一點理智，接話道：“讓他過來吧。”

“好的，慕總。”傅芃忙去請李長。

楚媽媽勸了楚欣半天，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方法，好不容易安好了，聽見慕揚那邊有了靜，忙又拉著楚欣過來，笑著說：“欣欣啊，你是你姐夫看著長大的，你姐姐生前也最疼你。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有什麼話咱們都攤開了說，不要吵架嘛。不管怎麼說，要聽你姐夫的話，一家人嘛，姐夫罵你兩句怎麼了，你不聽話就該罵的……”

楚媽媽的聲音有點沙啞，做過咽方面的手，聽起來不那麼讓人愉快，但態度放得很，也不肯錯過任何慕揚的風吹草，無論是語氣還是面部表的變化。

楚欣的臉卻有幾分麻木，不跟慕揚道歉，但也不再爭執，只是站在一旁，做媽媽的聽話傀儡。

楚爸爸也是傀儡一樣，低著頭站在后面。

傅芃很快請了李長回來，邊給慕揚介紹，邊笑道：“李長，我們慕總說的花的事兒，還要請您多費心，不知道您這邊……”

“慕總，您好您好……”李長立馬上前跟慕揚握手，笑呵呵地介紹道：“之前慕總說想在墓地周圍種上一片花，我們墓園已經著手準備了，花種都買好了，品種特好。您看現在是春天嘛，這花的花期特長，一開一大片，開花的時候可好看了，一大片紅的，極了，保證慕總您夫人看了喜歡的。”

“什麼花？”楚欣心直口快，對于自己不清楚的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長也搞不清這些是什麼人，但總歸是慕總邊的人，楚欣問起，他依然樂呵呵地回答了：“虞人，正紅的，特漂亮。就那個什麼……虞人盛開的山坡，話故事嘛，漂亮的……”

李長聽到慕家的瑣事，本就有點誠惶誠恐，以慕家的勢力，他得罪不起，說話不自覺就有點多了。

楚欣聽了，不解地問慕揚：“我姐姐最喜歡的是姐夫送的白玫瑰，為什麼要種一片紅的虞人？弄一個玫瑰園不好嗎？”

第824章 只說給老公聽

“姐夫，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的……”楚欣問完，還不罷休，向來如此，想說的話一腦兒發泄出來，必須要一個答案。

楚思楚欣姐妹倆的關系極好，楚欣自認了解姐姐的喜好，問出口的話甚至帶了點兒質問的意思。

恰在此時，一陣風吹過，墓園里的樹隨風搖曳，春天到了，葉子了新芽，可風依然是冷的，尤其是墓園里，莫名帶了說不清的涼意，一直鉆進人的骨子里。

“……”李長一聽楚欣的問題，傻眼了，立馬閉上了，心里真不是滋味——你多，你多，什麼花兒草兒的都沒弄清，瞎摻和什麼呀！

可這一次，慕揚卻沒生氣，只是看了一眼楚欣，微微彎起角，神淡漠：“楚欣，你真的了解你姐姐嗎？”

“我當然……”楚欣居然被問了個啞口無言，眼神也開始不確定地躲閃。

慕揚也不再去計較，看向李長，道：“那就請李長多費心了，清明的時候我會再來這里掃墓，看看花苗。”

李長忙應聲：“好嘞，好嘞，沒問題的，慕總放心。這地方風水好，花兒長得也快，我們一定好好打理，等夏天的時候，虞人肯定一開一大片。”

“嗯。”慕揚點了點頭，沒再說更多。

李長見他沒了說話的心思，忙道：“那慕總您忙，有事兒我，我先去那邊看看。”

傅芃及時接話：“李長，我送您，您多費心了……”

“沒事，沒事，應該的，應該的……”李長寒暄著往山下走，大概是剛才的場面太尷尬了，李長額角汗都流下來了，他抬手著，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可李長這人的病就是說話，對傅芃道：“傅書，慕總這位人住咱們錦西墓園好幾年了，整個墓園里，數那兒最熱鬧，一直都沒斷過人來看，生前人緣應該特好吧。唉，可憐年紀輕輕，又長得漂亮，難怪慕總念念不忘……”

一直沒斷過人來看……

傅芃聽著聽著，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也沒特別放在心上，那位死去的楚思小姐當然是不同的，否則慕總也不至于失魂落魄至此……可是，作為書，又恰好知道慕總現在最惦記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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