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倩歡眨著眼睛問：“表姐，你是不是談了？”

唱晚站在原地，表疑。

葉倩歡揚了揚手中的紙張，一副‘你就別裝了，我都看到了’的表，笑嘻嘻地道：“我剛剛不小心看到你寫的書了。”

不小心，看到的。

唱晚心里狠狠一跳，隨后無法抑制的涌起一怒火，臉上卻未曾表現分毫，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明明夾在課本里面，如果不是故意去翻，怎麼可能不小心看到？

葉倩歡著那張紙，夾著嗓子一字一句地念：“但是我很喜歡小區里那排梧桐樹，落葉的聲音時常會讓我想起您。我靠，這麼麻還不算書嗎？”

唱晚冷冰冰的注視著，以前只當這個表妹被寵壞了，格刁蠻一些，今天是頭一次覺得如此不可理喻。

姨父葉偉皺著眉頭訓斥葉倩歡，“是姐姐，你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葉倩歡抱著葉偉的胳膊吐了吐舌頭，故作調皮的朝唱晚看了眼，“姐姐就可以談了嗎？”

唱晚無法說話，沉默地站在原地。

葉倩歡似乎覺得事越來越有趣了，趴在沙發靠背上，一臉天真的問：“姐，你晚上出去那麼久，是不是找他去了啊？去問那個男人什麼名字？”

姨媽在手臂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胡說八道什麼？作業寫完了嗎？你看看你這次段考考什麼樣子了？”

葉偉沉聲道：“歡歡，你先回房間寫作業，我們和你表姐談一談。”

葉倩歡靠著他撒，不想回去。

好不容易逮著周唱晚犯錯，才不樂意錯過這場好戲。

見葉偉真的要不高興了，這才撅著不不愿回了臥室。

唱晚還站在玄關，用手指比劃：我想用筆寫下來。

葉偉夫婦只能看懂一點簡單的手語，這件事必須拿筆寫下來才能解釋清楚。

雖然知道就算寫下來了，這兩個人也未必有那個耐心去看，但是，心里還抱著一渺小的希，希他們能看一看，哪怕只看一眼。

葉偉是典型的中式父親的形象，不茍言笑，嚴厲自大，看的眼神重的像是了一座山，讓不過氣。

“唱晚，做人要有恩之心，你得聽話，不要讓大人心。”

“......”

還未等反應過來，姨媽語氣痛心，接著道：“你也不想想你這個失語癥花了我們一家多錢，結果一點用都沒有！本來還想著你績好，平時能幫幫妹妹，結果呢？”

姨媽站起來，像是失了頂，搖搖頭走了。

唱晚茫茫然的想，結果是個啞，對嗎？

葉偉看了眼妻子離開的方向，嘆道：“你高三了，還這個樣子，怎麼對得起過世的父母？”

-

驟然睜開眼睛。

大口息。

看到四周皆是悉的擺設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醒了？”

唱晚呼吸一滯，撥開毯子，小心翼翼地朝著聲源看去，四目相視，恍惚間以為這才是自己做的夢。

男人手里拿著兩個杯子，正將其中一個杯子里的熱水倒另一個杯子。

他半側著頭，瞳仁很淡，客廳的燈半明半暗的落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繾綣。

“唱晚。”周驚寒低聲喊。

唱晚懵懵地‘啊’了聲，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記得在酒吧遇見了周驚寒，然后他把送回家，之后...之后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會在這里？

周驚寒把兩個杯子放在茶幾上，某某好奇地出爪子去拉，男人眉一揚，將它捉起來放到地上。

唱晚仍然怔愣著，呆呆的看著他。

周驚寒回過頭，盯著的臉看了會，隨后皺起眉，傾靠近，手在額頭上探了探，“臉怎麼這麼紅？不舒服？”

的手地拽著毯，呼吸都刻意放緩了。

“...沒有。”

垂眸解釋，嚨發。

唱晚的長發的披在后，琉璃般的眸子著綠，像兩塊上好的寶石，瓷白的上泛著，嫣紅。

周驚寒盯著的看了眼，間無端發。

他轉開臉，重新拿起茶幾上的杯子，重復著剛剛的作，將杯子里的水倒進另一個杯子。

“水還有點燙，你可以再休息會。”

唱晚盯著他手里的杯子，心極為復雜。

在如今這種快節奏的生活里，居然有人還會用這種傳統的方式，去為一杯水降溫。

某某似乎很喜歡周驚寒，被他放到地上后不依不饒的抱著他的腳踝，順著小往上爬，跳到了他的懷里，喵喵喵的撒。

漆黑的小團子與他深的服融為一，只看得清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咕嚕咕嚕打著轉，周驚寒懶得管它，自顧自地倒著水。

“它什麼名字？”

“......”

唱晚悄悄抬眼，著頭皮回答：“某某。”

像是覺得這名字奇怪，周驚寒低笑著往杯子里加了點蜂，攪拌均勻后遞給，“為什麼某某？我以為會煤球。”

“謝謝。”唱晚手接過，指尖與他的不小心到，心里一，神態自若地收回手，“就...隨便起的...紀念一下。”

“紀念什麼？”

唱晚喝了口蜂水，溫度剛好，不冷不熱，清甜的水潤澤了干的口腔，驅散了幾分酒氣，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紀念我喜歡的那個人。”

周驚寒擼著貓，表莫名，“你喜歡的人很黑？”

“......”

這回是真不知道怎麼接了。

唱晚抬頭與他對視一眼，耳朵發燙，“不黑，白的。”

有意把話題轉移，于是主開口：“誒——周...”

話剛開了個口子就停住。

周驚寒挑眉，“你我什麼？”

“......”

唱晚只好小聲念完剩下兩個字，聲音都發著，“周...驚寒。”

這是第一次，在周驚寒在場的況下，喚他的名字。

周驚寒扯起角，出點笑，“嗯，怎麼？”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的記憶只停留到周驚寒送回家，剩下的...一片空白。

男人氣定神閑地打量了一會，然后拿起茶幾上剩下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隨后，他抬眸，“不記得了？”

唱晚心里有種不詳的預，但還是很乖的點頭。

“因為——”

周驚寒故意拖長尾音，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表。

唱晚張不安地等著他開口。

過了好半晌，他才慢悠悠道：“我送你到門口的時候。”

“然后呢？”

周驚寒意味深長地盯著，“你抱著我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