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的民警認識，他是林曼聲的爸爸。

林警耐心的看完寫在紙上的字，反復和確認了一些關鍵信息后，傳喚了姨媽一家人。

他們極為震驚，不敢相信周唱晚居然敢報警，面對警察的詢問也是咬死不肯承認。

“什麼手表，昨天我們問的時候自己說的沒有手表。”

葉偉臉漲紅，拍著桌子怒吼道：“周唱晚！你自己著良心問問，我昨天問你，你爸爸是不是給你留了塊手表當產的時候，你是不是否認了？！”

姨媽癱在地上抹眼淚，“造孽啊，我們一家人，供吃供喝還供上學，把當親生兒養著，結果倒打一耙，反而來污蔑我們一家人東西！”

葉倩歡把扶起坐到凳子上，紅著眼睛說：“表姐，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唱晚眼圈紅紅的，心底的委屈泛濫災，愣是忍著沒掉眼淚。

林警給了一個安的眼神，拍了拍桌子，“鬧什麼？我說了那是爸留給的嗎？”

他接著道：“據報案人的描述，那塊手表是一個好心人送給的，而且報案人提供了那個好心人的車牌號，我們已經在聯系對方了，是不是真的馬上就可以知曉。”

三個人瞬間啞聲，幾人面面相覷，眼中皆是帶了幾分不安。

林警神嚴肅：“還有，據對那塊手表的描述，我們這邊初步估計了一下，涉案金額遠遠超過了立案標準，一旦查明，嫌疑人是需要負刑事責任的！”

刑事責任這四個字一出來，三個人都慌了。

這時，一個年輕輔警指著電腦屏幕高聲道：“林隊！查到了。”

唱晚手指握拳，心臟猛地跳了一拍。

林警立刻走上前，“電話號碼多？現在聯系一下。”

“是！”輔警立刻撥通了電腦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

姨媽止住了眼淚，試探著走上前喚道：“唱晚啊，你聽姨媽說....”

林警打斷，往旁邊指了指，“上那坐著去，不要去吵。”

唱晚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從未覺得等待是一件如此漫長忐忑的事。

又給那個人添麻煩了。

他會不會怪？

會不會后悔把那塊手表給了？

正當心神不定胡思想之刻，輔警忽然笑著朝招了招手：“小姑娘，過來一下，這位先生想和你說幾句話。”

那一刻的心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像是海上迷失方向的船忽然看見了燈塔照耀而來的。

接過手機，電話里傳來日思夜想的聲音，“是我。”

唱晚瓣張了張，努力想發出一點聲音。

想問他過得好嗎？

想問他在哪里。

想問他怪不怪打擾了他的生活。

想問他很多很多。

然而，無果。

能給的只有沉默。

像是知道的窘迫境，電話那頭的男人很快再次開口：“事我都知道了，別擔心，會理好的。”

“.....”

他的聲音太溫，唱晚抱著手機忍不住開始掉眼淚，抑到極致的啜泣聲順著聽筒傳千里之外，落到周驚寒的耳朵里。

他微不可差的低嘆：“好像每次到你，你都在哭。”

彼時的周驚寒正坐在余同市的機場里，前路茫茫亦未可知，候機室的窗戶外，藍天白云，晴空萬里。

他盯著灑進來的，溫聲道：“聽警察說，你唱晚對嗎？漁舟唱晚，很不錯的名字。”

小東邪忘不掉十六歲生日那年，神雕大俠為放的一場煙花，而十七歲的唱晚，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周驚寒那天在電話里，對說的那一句話。

他說：“唱晚，別哭，我不到你的眼淚。”

才上高三的唱晚用盡了渾所有的忍耐力，生生將眼淚止住，然后，又花了積攢了整整十七年的勇氣，打破了錮在心上的枷鎖，給了他一個回應。

“好。”

無力破敗的凜冬清晨里，朽木悄然生花，枝椏攀上綠芽。

......

電話掛斷后，室靜的呼吸可聞。

還是林警率先反應過來，“能說話了？”

唱晚的失語癥是因為去年暑假遭了太大的心理創傷產生的后癥，剛剛那一個“好”字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抬頭朝林警出一個無力地笑，搖搖頭，沒有再出聲。

林警略有些失，但還是走上來拍了拍的肩，“沒關系，慢慢來，萬事開頭難，你已經走出第一步了，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他安了一陣子，找了個警察過來陪，自己轉去理后續的事了。

葉偉三人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那塊手表，居然價值七位數。

這樣的天文數字，同時對應著巨大的懲罰。

林警顧念著唱晚還被他們一家養，忍著火氣耐心勸導他們主出來。

“我是看在你們之間關系特殊的況，還沒有把這件事立案，你現在還給，好好向人家小姑娘道個歉，爭取取得的諒解，保證以后不會再做這種事，而且還要答應我好好養到十八歲，那麼這件事完全可以從輕罰或者免除罰。”

“但是，如果你們一家拒不配合，那麼我們就要依法辦事了，一塊七位數的手表，你知道查出來你們要坐多久的牢嗎？十年以上！一輩子都毀在這塊手表上，值得嗎？”

十年以上....

葉倩歡當場就哭了。

林警指著繼續說：“你們倆看看，家里這個兒才多大，忍心嗎？坐牢是會留案底的，以后三代不能考公，影響的是的一輩子。”

聽到對兒有影響，姨媽有些坐不住了，扯了扯葉偉的袖子，葉偉一張臉通紅，低著頭沒。

姨媽和他結婚幾十年，對他的格了如指掌。

這個男人不是不怕面對的后果，而是拉不下那個臉，去和一直以來仰他們鼻息生存的小丫頭道歉。

一正氣的林警蹲到他面前，低聲道：“還有，那個男人隨手就給了唱晚一塊價值百萬的手表，他的份能一般？這里的事一旦傳到他的耳朵里，你想想你們一家的下場！”

葉偉渾打了個哆嗦，巍巍地從兜里拿出了那塊手表，還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