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周驚寒去沙發上找了個小毯子把包起來，摟在懷里，兩人又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了朋友圈。

漫不經心地吃著蛋糕，時不時刷新一下留言，看著下面滿屏的99祝福開心極了。

周驚寒看著吃兩口就刷一下手機，不亦樂乎的模樣，這時候也不了了，放下勺子，“和誰聊天呢？”

唱晚把手機關掉，猛塞一口蛋糕，角沾了白的油，看向他的眼睛明亮如星，“...不告訴你。”

這是自從母親過世以來，第一次有人陪過年，也是第一次有人在下面說...你男朋友好帥吧啦吧啦的...

周驚寒，我竟然也能擁有你那麼一個片刻。

吃下一口蛋糕的時候，唱晚咬到了一個邦邦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個幣。

唱晚拿紙巾將它仔細干凈，神有一瞬間的悵然。

上一次吃到這枚幣的時候，是十年前。

周驚寒聲音在頭頂響起，“許個愿吧，想要什麼都可以。”

“......”

十年前，爸爸也曾問過這個問題。

唱晚深陷回憶，一時間沒有吭聲。

“怎麼了？在想什麼？”

仰頭，臉上的神就像長大的小朋友，偶然間發現了自己多年前埋下的寶藏一樣驚喜：“我想起了一件事！”

周驚寒彎著角，“說說看，什麼事這麼高興。”

“十年前的除夕夜，我也吃到了這枚幣，爸爸讓我許個愿，我說，想去那條街道再見你一次，后來爸爸真的帶我去了，也真的見你了。”

唱晚垂著眼睛，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下銀鐲子，有點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自從你幫我做了這個鐲子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很想去找你玩，但是每次去都沒有看到過你。”

周驚寒默然，十年前，他已經回了周家，一年到頭難得回一次云安，唱晚不到他也是正常。

繼續說：“但是那個除夕之后，我真的遇見你了，在那家首飾店！冬至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過的首飾店！”

“我不小心弄壞了店主的一只簪子，然后你幫我在店里分珠子還債，還買了糖葫蘆哄我開心...還給我講故事。”

周驚寒著的長發，“記得我講了什麼故事嗎？”

唱晚皺眉思索，“嗯...好像講得是《天龍八部》...”

“講到哪了還記得嗎？”

唱晚失落地搖頭。

周驚寒輕哼一聲，屈指彈了下的腦門，“什麼記。”

眨眨眼睛，忽然直起，摟著他的脖子驚訝地問：“難道你還記得？”

“當然。”

男人扶著的腰，防止摔下去，眼底含著笑意，緩緩開口：

“講到蕭峰三兄弟和慕容復等人前往西夏招選駙馬，西夏公主問了他們三個問題。”

唱晚抬眸，怔怔地看著他。

“第一個問題是，你這一生中，最快樂逍遙的地方在哪里？”

這一剎那，仿佛看到眼前黑發棕瞳的男人與當年那個十七歲的年，緩緩重疊。

泛黃的記憶碎片中，印象里的年眉眼稍顯青，眼神溫一如當下。

“喬幫主念及阿朱，心中鈍痛，傷心絕，轉出了石室。”

“慕容復則冒充虛竹，說自己最難忘的地方，是在一個冰窖中。”

話到此戛然而止。

唱晚那時候只有十一二歲，被這個故事勾得魂不守舍，很擔心西夏公主被慕容復誆騙，錯過真正的良人。

爸爸催促回家吃飯，可年的小姑娘手里拽著一糖葫蘆，趴在年的膝上，怎麼都不肯走，非要聽他講完后續不可。

那會的表簡直像只被主人棄的小狗，一雙眼睛漉漉的。

年時的周驚寒很無奈地著的頭發，對說：“下次繼續講給你聽，快回家吧，別讓爸爸等得太久。”

可是沒有下次。

再也沒有見過他。

時隔十年，唱晚靠在他口，輕輕地補充故事的后續：“幸好西夏公主沒有被慕容復騙到，認出了虛竹才是要找的人。”

周驚寒笑著嗯了一聲。

“為什麼這麼久遠的事你還記得呀？”

唱晚有點懊惱，“我居然全都忘了。”

“你那時候還小，不記得很正常。”周驚寒安，“我記得就夠了。”

靠在他懷里沒說話，眉眼郁郁。

周驚寒也沒料到自己對的印象竟然那樣深刻，那些他以為早已被歲月埋葬的經歷，其實一直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

他甚至清晰地記得那天傍晚，微風徐徐揚起的發，過指的。

像多年前埋下的一顆種子，只要一個契機，就能立刻生發芽，破開黑暗的泥㚂，得以窺見天。

他忽然想起了巖井俊二拍的那部《書》，藤井樹寫信給渡邊博子，向描述年時期的男藤井樹。

如果不是朦朧而不自知的喜歡，怎麼會記得與他有關的那麼多的細節？

難道他那個時候就對唱晚有了不可說的心思？

周驚寒眼皮一跳，心涌起一強烈的罪惡。

他...會不會太變態了點？

周驚寒輕咳一聲，抱著已經長大的小姑娘，親昵地的鼻尖，“說說看，想許什麼愿？”

唱晚趴在他懷里，“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淡笑：“你不會真的以為只要不說，上帝就會幫你實現吧？”

沒吭聲。

周驚寒在耳邊低低地說：“上帝不會幫你實現愿，但我會。”

“......”

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酸酸的滋味涌上來，竟讓眼睛都微微泛紅。

唱晚固執地搖頭，“以后再告訴你。”

***

吃過蛋糕，周驚寒問：“除夕除了吃蛋糕，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唱晚剛才的郁郁之一掃而空，“還想放煙花！”

“......”

周驚寒沉默了。

早知道不問了，直接洗澡然后抱著回臥室睡覺多好！

周總監其實有些潔癖。

從小他就嫌棄煙花又臟又吵，現在還嫌棄煙花危險，弄不好唱晚還會傷。

唱晚觀察著他的臉，在心里的笑，接著道：“還要互相送新年禮！”

送禮到不是什麼難題。

周驚寒眉心，“那我現在去幫你買煙花？”

唱晚興又雀躍地點頭。

“......”

周驚寒穿上大，一邊換鞋一邊叮囑：“在家乖乖等我，知道了嗎？”

唱晚點頭，特別要求道：“多買一點仙棒！你知道什麼是仙棒嗎？如果不知道的話，記得問老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