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聲音突兀的在兩人的沉默中響起。

年輕的孩手里端著芒果冰，目炯炯而期待，眼神膽大又直白。

但到底因為對面還坐著個漂亮生，握在盤子上手指微微泛白的手指，還是能看出一忐忑。

程織歲咽下一口冰啤，淡淡抬頭了一眼。

不得不說，年輕的孩果然有一令人羨慕的莽勁兒。

如果自己也能如從前年的時候一樣不顧一切，或許和祁晝之間也會有新的故事。

小小的飯店里坐著這麼多，偏偏只有們這一桌有贈送的芒果冰，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程織歲放下啤酒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穿著，又瞧向對面的祁晝，都覺得有點好笑。

如果現在面前有一面鏡子，一定要好好照照自己，到底是跟他有多麼不般配嗎？

一男一都坐到同一張桌子上了，居然還有生當著的面搭訕，這滋味絕了！簡直如同在啪啪打臉！

程織歲瞧著祁晝的臉已經很難看了，偏偏那年輕的孩不識趣，還端著盛著冷飲的盤子擱桌邊等著。

祁晝原本還在用手機理工作上的事，這會兒本能的掀起眼皮，臉黑了大半。

“贈的？”

他說話沒語氣，語聲有點淡，眉梢略往上抬了一下，鋒利冷淡的眉眼已經出幾分凌厲的寒意。

氣低得有點可怕。

程織歲覺出一不妙，怕他下一句就蹦出一句‘滾，老子缺你這碗芒果冰！’

他這人的要死，平日最反的事之一就是有不長眼的生上前搭訕，偏偏還用一些很不流的手段要微信和聯系方式。

那年輕的孩終于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但眼下話都說到這里了，再貿然離開也不合適，只能著頭皮杵在原地，賭一份微乎其微的可能。

“對，對的，”孩想重新重復一遍剛才那番說辭，可對上他的凌厲的眸，嚨堵了堵，無論如何也說出口，“呃，就是……”

祁晝懶得聽說完，攏著眉敲了下桌子，“把你老板出來，我問問他，你們店還有什麼其他活。”

“……”

店里哪有什麼活，這讓老板知道還了得！

即便是個大大方方的孩，被這樣的方式拒絕，也有點無措。

“我們老板……”

芒果牛冰被端的時間久了，有點化，隨著偏斜的盤子滴在的帆布鞋上，都恍然未覺。

程織歲覺得難為一個孩子也沒什麼意思，彎了彎眼眸，開口解圍，“不好意思，他芒果過敏，吃不了芒果，我們就不用了，你還是先給其他桌吧。”

孩如負釋重的松了口氣，余瞥到祁晝緘默無言又沒有反駁的的臉，突然清醒似的福至心靈的明白兩人的關系，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知三當三的愚蠢。

很尷尬的對程織歲彎腰笑了笑，“那……那真不好意思啊，姐姐，打……打擾了。”

說完，都不敢回頭再看祁晝，火速端著盤子回到了廚房，就再也沒出來。

祁晝對路人甲的去向本不興趣，輕呷一聲，“我芒果過敏？我怎麼不知道？”

程織歲面不變，很淡定的眨雙眼，“看你這麼憾，要不然現在追上，還來得及。”

祁晝抬起漆黑的眸，很輕的點了點頭，突然支起一抬胳膊把桌上的啤酒罐到一邊，挾住了擱在桌上的細白手腕，往前輕輕一拉。

程織歲猝不及防，上半力跌到桌子上，左側的胳膊肘磕在桌角，有點疼。

“你今天是存心挑我火呢，是吧？”祁晝啞著嗓子問。

程織歲下意識的想反駁一下，“沒有。”

祁晝卻接著道，“你想等我發完火，以前的事就算過了？程織歲，就你這點小心思，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

程織歲一噎。

他果然是了解的。

自己今晚確實在挑火，期待他的質問，哪怕是歇斯底里，也能夠接。

但祁晝吃準了這一點，偏偏就不想讓如愿，鈍刀子割，就沉默的磨著，吊著，對來說反而相欠的更多，就更加折磨。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祁晝拿拿的剛剛好。

瞥見抿畔沉默著，祁晝呼吸稍緩，在手腕上了，“吃好了沒？”

程織歲點點頭。

這種況下，要是還能吃得下去，就能神了。

“那就走，不待這兒了。”祁晝說完就率先起。

明明是要來‘聊天’的，但一頓飯的時間，什麼也沒說。

祁晝拉住的手腕，得很，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他人高長，步子邁得很大。

程織歲蹙了蹙眉，也沒去拉開他的手，一步并三步的小跑，才跟上他的步伐。

祁晝這會兒也沒了憐香惜玉，就這樣一路拽著走出了小吃街。

凌晨以后的街，已經徹底沒什麼人了，只有三三兩兩的小，躲在黑暗的角落卿卿我我。

祁晝走到托車前，松開了的手腕，煙癮很大的從兜里出煙盒，磕出一煙，挾在上。

低頭點煙的時候，他領口松垮，后脖頸凸起一截棘突，半張臉側著，浸在月里，冷淡又拽。

程織歲蹙了下眉，悻悻了下被攥的發紅的手腕，想說什麼又忍住沒開口，繞到托的另一側，安靜的等待著。

直到一煙被他得只剩下煙屁，才問，“你開還是我開？”

從這里回市區還得半個小時，估著騎車到家就得一點多了，明早還要上班，又要回歸到正軌。

只可惜今晚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好像也沒什麼進展。

祁晝掐滅了煙，頭都沒抬，“你喝了有四罐啤的吧？還能開？”

他估著的量，估的倒是準。

平時喝四罐啤酒倒是沒什麼，但今晚這酒多帶著點目的，喝得有點急了，現下雖然不至于影響日常的行，但頭腦微微有點混沌，站在安全的角度來說，確實不適宜開托。

但同樣站在安全的角度，祁晝不見得比靠譜多，讓這種緒極端不穩定的男人握著托控盤，發起瘋來，托車可能會回原地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