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飯,周琮沒立刻回家,而是跟紀淮回了房間,兩人對著電腦玩游戲。
紀淮一向是庫庫殺,有大招甩大招,沒大招就用鍵盤噼里啪啦。
到周琮這種每個招都放在合適時機的對手,只有戰敗的結局。
幾局輸下來,紀淮煩了:“你打個游戲能不能放松點?”
條一格不掉,一步一殺機,出手就是攢滿的攻擊。
“很放松啊,”周琮欠揍的聲音,“看你暴跳如雷,比簽了大單還開心。”
“......”
所以。
游戲的勝負并不能讓周琮開心。
而是他失敗后的反應。
“敵人的功不會讓我難,”周琮說,“朋友的失敗才能使我歡喜。”
“......”
日。
紀淮把鍵盤一扔:“不玩了。”
周琮老神在在,撇臉:“誒,過幾天,你妹傷好了,我帶去剪個頭發?”
“為什麼要你帶,”紀淮不滿,“我不會帶?”
周琮:“我的造型師,你知道的吧。”
“......”
是。
他知道。
周琮這人多包啊。
能為他的用發型師,審和手藝是經過檢驗的。
“姑娘大了,了,”周琮徐徐道,“咱們當長輩的,得把引到正道上。”
紀淮琢磨了下:“也對,那花菜頭丑的要死,再被這些小作坊把審帶壞了。”
剛敲定,門被人從外扣響。
“進。”
許枝俏小心出顆腦袋:“哥哥,家里來人了,叔叔你下去。”
紀淮起:“誰?”
“好像...”許枝俏說,“是我們學校的校長,還有那個...理發店的人。”
聞言,紀淮跟周琮互看一眼,隨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你們先別下來。”
紀淮一走,整個二樓只剩許枝俏和周琮。
醫院發生的事沒過去幾天,許枝俏還歷歷在目,眼下冷不丁自己面對他,那膽怯又生了出來。
“周琮哥哥,”許枝俏手進口袋,掏了個東西出來,“這是醫藥費,你看看夠不夠。”
“......”
房間里暗,沒開燈也沒拉窗簾。
周琮窩在懶人沙發,沒骨頭似地癱著,兩條長敞開,一條比一條放松。
他玩著紀淮的打火機,音慵懶:“怎麼不喊我周公子了?”
“......”許枝俏把錢放他面前,“周公子,你點點看。”
周琮眼皮跳了下,視線慢吞吞掠了過去:“拿走。”
“不夠的話我打算跟我媽媽說了,”許枝俏老實道,“生誤歧途的開始都是因為瞞著家長。”
總之。
不可能為了錢,去親他,或者答應他任何無理的要求。
“......”
周琮被“誤歧途”四個字給創懵了。
他是那個歧途?
他怎麼,就是,那個,歧途,了!
而且這姑娘打從一開始就在給他錢,給一百二,又給一萬,又給這一疊。
把他當什麼了。
他周琮這輩子就沒過這種辱!
“許枝俏...”
森森的名字一出,許枝俏覺不好,怕上次的事卷土重來,迅速后退:“我去看下我哥,周公子您慢坐。”
“......”
周琮恨的牙。
這姑娘真是不吃,在防備他這一方面,簡直是不風。
他竟然,束手無策。
-
一樓客廳,紀壽穩穩坐在沙發,許姝陪在他側,紀淮大爺一樣地站在那里。
來人是深大校長和理發店店長,旁邊是那個小伍的理發師。
“真是對不住,”校長道歉,“這小子太不懂事,我親自領著他們來給令千金賠禮道歉。”
紀淮冷哼,不買賬:“一群什麼爛貨,也敢在那邊開店,就騙學生的錢,對吧?”
紀壽抬眼,肅聲:“淮,別失了分寸。”
“我怎麼了,”紀淮不服,“你不知道他當時多囂張,這要不是我妹,這要是別的姑娘,是不是就得把這虧咽了。”
他說的不無可能。
理發店開了多年,卻始終屹立不倒,除去各路關系,必定有許多顧客忍氣吞聲了。
校長汗:“是的,紀公子說的有道理...”
紀壽客氣道:“別聽這混小子胡說,他懂個屁。”
“......”紀淮豎眉,剛想發脾氣,紀壽一個眼神,他生生憋了回去。
“校長您喝茶,”紀壽笑,“這些都是小事,過就過了,怎麼還讓您百忙中空過來。”
“應該的應該的,我也不想事態擴大。”
“不會的,”紀壽平易近人,“小孩的事說說就過了,以后我姑娘在深大念書,還得仰仗您和各位老師的教育。”
紀淮緘默。
突然懂了他爸不許他說話的原因。
一番寒暄后,校長將帶來的禮品放下,猶豫再三,提道:“您能不能幫忙跟周公子說說,這...”
“年輕人沖,”紀壽面不改,“主要阿琮跟我家淮關系不錯,我姑娘是他們看著長大,所以下手重了點,我盡量勸一勸。”
“唉好,您可一定得幫這個忙,不然我真沒法待。”
“一定。”
送完客,紀淮抓抓腦袋:“您讓人把他店給關了?”
“你以為我是誰?”紀壽吹胡子瞪眼,“這校長背后的人你知道是誰,是我能得起的?”
“......”
說話就說話。
說這麼難聽的話干嘛。
父子倆正說著,方才校長口中的周公子已經慢條斯理下樓,手里還拎著某個聽的孩子。
“我自己會走!”許枝俏掙扎。
周琮松開領,又手幫拂平:“哥哥帶你大大方方的聽。”
“......”
“你跟阿琮學學,”紀壽看向紀淮,沒好氣,“做個事趕盡殺絕、百出...”
紀淮嗷出聲:“百出我認了!他就沒趕盡殺絕?”
他要求人家關店。
周琮也讓人家關店。
這有什麼優劣可比?
怕他們父子倆又吵起來,許枝俏張兮兮的:“哥哥,周琮哥在呢,你等他走了再罵。”
紀淮抖冷笑:“你也沒放過他。”
周琮:“......”
他就說這兩兄妹在家會一塊講他壞話。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只知道她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他,但是她知道他很討厭她,因爲他眼中的厭惡那麼明顯,所以她乖乖地躲著他,即便同在一個屋檐下,也儘量不讓他看見自己.一場車禍,他撿回一隻小白兔,他最討厭弱者,對於小白兔一樣的她當然同樣討厭,但是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這隻小白兔居然…好像…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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