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失明,并不是在被救后,而是在被救前。在頭部被撞擊之后,他就看不到亮了。能等到被救援,全憑的是本能。
周合這下不由得怔住了。
黎裴遠的臉上非常的平靜,說道:“我也害怕過,但害怕并沒有用。同樣也解決不了什麼。”
獨自在外邊兒慣了,出了問題,他想的永遠都是怎麼解決問題。而不是埋怨頹喪。
無論生活發生多大的變化,只要活著,就需要往前看。只有往前看,才有可能過得好。發泄負面緒,并沒有任何用。
周合的心里百般滋味雜陳著,一時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黎裴遠會說這些,是因為,每次去他的房間,他都是知道的。接下來的時間里,周合沒有再那麼頻繁的去,但仍舊保持著去兩次。怕他獨自一人想要什麼不方便。
在黎裴遠出院后的第二十天,厲竟竟然出現在了黎家老宅里。他并不是在白天過來的,而是在深夜里過來的。
彼時阿姨已經睡了,周合在見到他時愣了一下。他倒像是知道周合在這邊似的,和以前一樣,了一聲周小姐。
周合只是點點頭,并未說其他的什麼,將他帶去了黎裴遠的房間里。
他過來應該是來送東西的,并未在房間里呆多久,不過半個來小時就匆匆的離開。
他走后黎裴遠也并未馬上睡覺,而是閉上眼睛在床頭靠了下來。直到聽到周合的腳步聲,他才坐了起來,說道:“不早了,去休息吧。”
周合應了一聲好,怕他口,像往常一樣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床頭,這才回了房間里。
在照顧黎裴遠的這段時間里,周合一直都是未出過門的。直到某天黎裴遠怕呆著悶著,這才安排和阿姨去超市買東西。
天氣漸漸地涼了起來,外邊兒甚至有人穿上了薄棉。阿姨需要采購的東西多,讓司機送了他們去一家比較遠些的超市。并打算去商場一趟。
在黎裴遠的事兒上,阿姨是盡心的。
超市里采購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去商場時,周合竟然在商場門口遇到了言許。
一段時間未變,并未有任何的變化。不知道是等人還是干什麼,在商場門口站著。
先看見了周合,了一聲周小姐。
見周合遇到了人,阿姨便說自己先進去買東西。讓慢慢聊。
看著阿姨的影消失在商場,周合這才問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一直以為,是呆在虞城那邊的。
言許低著頭,說道:“程先生在這邊,我就跟著過來了。”
周合這下愣了一下,言許像是知道在想什麼似的,說道:“程先生沒在這邊,我是出來買東西的。”
周合勉強的出了一個笑容來,笑了笑。
言許的話比平常多了些,看著,又問道:“聽說黎先生了傷,現在好些了嗎?”
就跟悶葫蘆似的,會問起黎裴遠的傷勢來周合是有些驚訝的。不過很快就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多了。”
除了眼睛之外,多數的皮外傷都已經好了。
言許這下就沒再說話了,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一時是找不到話說的,周合見穿得單薄,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要不要去喝點兒東西?”
原本以為是會拒絕的,沒想到竟然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周合就帶著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里坐了下來。
待到咖啡上來,言許看了會兒杯里冒著的裊裊熱氣,突然開口問道:“周小姐,你和程先生是吵架了嗎?”
今天的話是多的。
周合沉默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們分手了。”
的語氣平靜,說著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言許這下就沒說話了。隔了會兒,才低著頭干的說道:“周小姐,程先生是好人,很好的人。”
的語氣也很認真。
周合放下了咖啡,淡淡的笑笑,說道:“言許,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只要彼此不合適,就沒辦法在一起。”
的語氣是輕描淡寫的。
言許抬頭看向了,沉默了片刻,說道:“周小姐,程先生是你的。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他了許多煙。在虞城時,還常常會去宅子那邊,常常一去就是一個晚上。”
這些周合是完全不知道的,出去也從未遇到了過程洝的車。
這下沒有說話,怔怔的看著窗外許久,才費力的說道:“言許,你還小。上的事兒……”沒有說下去,頓了一下,說道:“我和他不合適,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是了,他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便在一起,最后的結局,也只是分開。想要的,是平平淡淡的,是純粹的。不用花團錦簇,只要彼此的眼里,都只有彼此。
而不是一段,極度沒有安全的。
有時候自己也是迷茫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和程洝是怎麼再次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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