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縣,位于襄東南面,境多沼澤洼地,是典型的江南水鄉氣候。
華容縣令貝羽,是當地大族出,在華容縣很有影響力。荊州刺史王睿活著的時候,對貝羽也是禮敬三分,畢竟他是華容名士,擱在荊州也有些影響力。
王睿被孫堅死,劉表作為新上任的荊州刺史,和襄蔡家和蒯家搞在一起,還把荊州治所遷徙到襄,對貝羽不聞不問,對貝家也沒有毫的表示,貝羽非常的憤怒。
所以,貝羽打出旗號造反,不服劉表,不認劉表這個荊州刺史。
貝羽也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為了應對劉表派來的軍隊,貝羽召集貝家的族人,也募集當地的宗族力量,湊夠了八千余兵力。只不過這些人不是常備兵,是地方各族的力量。
有戰事,才從各家族調。
貝羽直接調的兵力,也就千余人。
貝羽對華容縣地方的宗族許諾,推翻劉表后,選一個識相的荊州刺史,他們都有好。至,貝羽要更進一步擔任南郡太守,華容縣的宗族要在各地去擔任縣令。
大家伙兒都升發財。
這是華容縣大族造反的源。
憑什麼襄的蔡家和蒯家,乃至于龐家等可以得利,華容縣的大家族就不行呢?
縣城,縣衙中。
貝羽和當地大族出的兩個族長推杯盞,正在飲酒聊天。
貝羽年近四十,白皙,穿蜀錦綢緞,紅齒白,一副雍容模樣。他端著酒樽,微笑著道:“我們打出反對劉表的旗幟,劉表的人很快就要南下。”
“第一戰至關重要,擊敗了劉表的人,劉表就面掃地,整個荊州都會反對劉表,我們也就有了推翻劉表的機會。這一戰,還要仰賴錢家主、周家主的相助。”
錢家主名錢來,表字開泰,是華容縣的大族。除此外,錢來的二弟在縣衙擔任縣尉,是華容縣的三把手。
周家主名周添,表字博通,也是華容大族。
周添的兒子,在華容縣擔任戶曹,是當地的員。
實際上,這是東漢的一個常態,縣一級的地方,或者郡一級的地方,佐吏都是當地大族出的人。
這是東漢很多豪強大族的原因。
大量的大家族深耕地方上,勢力盤錯節。朝廷安排擔任太守或者縣令的人,首先得和地方上搞好關系。你把關系和地方大族理好了,離任的時候,地方大族配合著歡送一下,搞點萬民相送之類的,刷刷名。
你不配合,或者是要對付地方的豪強大族,對不起,所有的人都會抵制。最終的結果,就是頒布了命令,連太守府或者縣衙都傳不出去。
更別說,還想治理地方。
東漢前期,就是中樞和地方大族維持了一個相對穩健的平衡。中樞大佬空降家族子弟來刷名,地方豪強大族也配合,畢竟家族子弟想升遷,得和中樞的人搞好關系。
地方上的豪強大族負責治理,因為治理的是自己的地盤,會用心去治理,不會太盤剝百姓。因此,東漢前期人口迅速增長,百姓生活相對安穩。
唯一的問題,是朝廷對地方上的控制力弱,百姓生活反而還不錯。
整上,維持了穩定。
隨著皇帝安排太監掌權,安排了大量太監去地方上,這些太監索賄,不管地方上的治理。再加上黨錮之禍,士族治理的平衡被打破,導致治理失衡。
天下也就了。
等到黃巾之發,北方各州洗牌,南方荊州和揚州這些地方,沒怎麼到黃巾的波及,地方大族保存更加的完好。
華容縣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
錢來微笑道:“錢家和縣尊同氣連枝,縣尊的安排,我自然要支持。”
周添捋著頜下胡須,從容道:“錢家主說得對,華容縣貝家、錢家和周家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要共進退。更何況,我們都等著縣尊更進一步,我們才能得到些好。”
貝羽輕笑道:“我爭取為南郡太守,錢家主和周家主就可以在地方上擔任縣令,各自家族的影響力,也就進一步提升。”
錢來端起酒樽道:“縣尊睿智,在下佩服,仰賴縣尊謀劃了。”
“我敬縣尊!”
錢來主敬酒。
周添神自信,開口道:“劉表一介老匹夫,蒯良徒有虛名之輩,蔡瑁更是小青年,不值一提。有縣尊振臂一呼,必然取得勝利。”
貝羽也是一副輕松模樣,頷首道:“仰賴兩位賢弟支持。”
三人推杯盞,相互吹捧。
“報!”
忽然,喊聲從縣衙大廳外傳來。一名士兵進,急切稟報道:“啟稟縣尊,襄傳來消息。劉表的兒子劉琦,率領三千士兵從襄南下。估著再有一天,就會抵達縣城。”
“哈哈哈……”
貝羽聽到后忍不住朗聲大笑。
笑聲更是著不屑。
他大笑過后,酒樽砰的一聲撞在案桌上,高聲道:“劉表真是徒有虛名,自以為是啊,竟然安排一個黃口小兒帶著人來討伐。帶著人來也就罷了,三千人就把我們打發了,太小覷我華容縣了。”
說到這里,貝羽再一次高聲道:“不過劉表狂妄自大,也是天賜的機會。咱們先殺劉琦,滅掉這個小兒的三千人,給劉表一個當頭棒喝。下一步,就更好號召人推翻劉表。”
錢來興道:“縣尊說得對,這是天賜的機會。”
周添一副拳掌的模樣,開口道:“縣尊,下令調兵吧。在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劉琦這小兒是怎麼來送死的了。這一次,打他們一個無完。”
錢來說道:“對,立刻出兵。”
貝羽點頭應下,喊來了人傳下調兵的名令。
錢來和周添也各自去調兵。
兩個時辰后,貝羽率領從華容縣各大家族湊集的八千人,浩浩的離開華容縣北上,迎著劉琦率領的三千人去了。
雙方相向而行,下午臨近申時的時候,在華容縣北方一開闊的平坦區域,兩支大軍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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