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帝枯坐一會兒覺得無趣。他想起自己的茶，手去拿。

到杯上繁復的雕花，弘德帝想起這也是謝尚所制，不覺嘆息：“罷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朕賞誰不是賞？”

“謝尚既愿意把功勞讓給他爹，那朕就如他所愿，賞他爹謝子安，只他自己，再想閣，”

弘德帝本想說“乘早別做這個夢了”，但話哽在頭，再出口便了：“就立個更大的功勞來！”

投效忠誠！

人才難得，弘德帝決定看在茶的份上讓謝尚將功折過。

聞言李順松了口氣，心說只要陛下還想用謝尚就好。

謝尚年輕，可以來日方長。

“陛下，”李順乘機問道：“那臘月初八朝會的賞？”

該來的總會來，倒是一次說好便宜。

“換了，”弘德帝淡然道：“擬旨：擢升謝子安為山東右布政使，賞賜金貂裘，妻賞賜金貂裘。”

機會他給了，謝子安能不能做好這個布政就看他自己了。

至于九寶項圈，九寶玉帶，弘德帝哀痛去歲給出的大寶石沒能換謝尚忠心，決定以后都自己留著，誰也不給。

……

進過壽禮，就再無保必要。甘回齋午后開始發售打營養缽制作使用方法圖紙。

“打營養缽？”

掌柜的剛掛出樣品，便有好事者來問：“掌柜的，什麼營養缽啊？這有什麼用？”

掌柜抱拳陪笑道：“客，這是我們東家新研發出來的農……”

就這樣，不等天黑，京師關心甘回齋的人都知道謝尚又要升了。

民以食為天，朝廷重農，謝尚制出新農必得厚賞。

只不知陛下又將賞謝尚什麼？

次日一早上衙，文明山直言問道：“大尚，你昨兒怎麼沒進打營養缽啊？”

畫再好，也趕不上新農于天下的利益。

謝尚笑：“我爹進了！”

文明山……

謝尚解釋道：“打營養缽制出來后，在山東和京師莊子同時實驗。最后發現在山東效應最好，可以極容易地實現一年兩。京師因為氣候更冷，非得耕細作才能勉強實現——一般農家負擔不起這麼多的勞力，還要多實驗，尋出更好的接種套種方案來才好。”

“一年兩？”

文明山完全地聽呆了，半晌方不無妒意地玩笑道：“大尚，你怎麼能這麼天才？”

“不是我，”謝尚一點也不居功：“主子是子想的。”

“你知道的，子惜東西，去歲為個煤渣都特特地做了蜂窩煤和蜂窩煤煤爐來。”

“今年開年商議春耕的時候，看不得北方莊子的地半年半年的荒著，便想著盡可能用起來，所以生了這麼一個主意！”

……

第588章 圣君

臘月初八，謝尚一早去上朝。接鴛后剛站起便聽傳制宣道："圣上有旨!

眾人再跪，傳制又宣道："奉天承運呈帝：詔曰：朕月初得山東提督學政謝安進打營養缽一件，并有奏折陳其妙用。朕鬩后不勝歡喜，意今日早朝與眾卿共讀。欽此

謝尚聞旨自是大喜。

陛下將他爹奏折當朝誦讀是比邸報直接昭告天下更隆重的公議，他爹升宮升定了。

在場其他聽后也不算太過驚訝一一不論什麼朝代，能做的，多都有點腦子，而過去五天，已足夠他們聽說、議論、購買甘回齋新出的打營養缽圖紙——人手一張還真不是夸張。

至于讀不讀得懂，事實上在場的兩三千人：真下地干過農活的，怕是數不過百一-大部分人連同他們的智囊師爺，對于這張圖紙的結論就只朝廷以農為本，謝尚又將因為新農而得圣上嘉獎鼓勵而已。

現嘉獎人換謝子安，眾人也只不過是哦”了一聲而已一一其中艷羨意味遠眾于詫異。誰還不想有個能助自己、家族青云直上的兒子

傳制念：臣山東提督學政謝子安恭賀陛下億萬壽…今年二月臣在濟南城外莊子暖房用營養缽點種玉米…此法可將育苗時間較先前時提前半個月，且可在移種大田前篩選，剔除病苗弱苗…收由此較往年增長了三層…

甘回齋圖紙上雖提到了育苗，選苗，但是說明文，遠不及當下謝子安呈折里第一人稱自述口吻形象，有代，眾人不免就聽住了。

而待聽說能增收三后，無數人不顧殿前失儀，哇地一聲驚呼出聲一一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及實實在在的好

打人心

在場的多是地主，土地增收三便以為著自家收增加三。

誰不向往

連維持朝會紀律的禮部員都聽呆了，忘了自己的職責。

弘德帝高坐在金鑾殿的寶座上將殿里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說：這才到哪兒啊你們吃驚的還在后頭呢!

謝家父子雖說有些私心，但不得不說都是人才，干事漂亮。

瞧謝子安這封折子寫的，那真是有理有據，淺易懂，切中要害，據實可行一一擱誰見了都心想要效仿。

由此但經邸報登出，必然天下響應。

而私心，弘德帝過殿門，看著滿廣場的文武，心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是一個利字，他能聚到天下英才為他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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