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得了自由,為何還要回去?”
碧染平靜地笑,“君上在我等心中,不是帝王,而是神祗,一個人可以不忠君,但是不能沒了信仰,忘了本源,否則無所歸依。”
蕭憐看著下面訓練有素的大軍,“可你已經有了這麽強大的實力,又想要回去。而他又在滿世界找你,其實完全用不上我幫忙,你們兩個一拍即合啊!”
碧染搖頭,“清白是一回事,實力是另一回事。而且,我想要回歸的,是誅天宮,并非龍苑。”
蕭憐眨眨眼,一拍大,“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明正大地回去,風風地為他而戰,但是不想幫他天天上床生蛋,我懂了,我太懂了,哈哈哈哈哈……!”
碧染:“……,也可以這麽說。”
他的臉有些微紅,有些尷尬,卻又含著笑,淡淡搖頭。
碧染這樣斯文,蕭憐立刻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在這只人模人樣的面前,怎麽顯得這麽糙,這麽野蠻呢。
碧染適時道:“好了,正經事說完,說些閑事,既然將你請來的方式有些魯,就該道歉,不如吃個便飯吧。”
“吃啊?好啊!”正好著呢。
碧染帶著蕭憐又飛回那間開了花樹的小木屋,收了羽翼,“你稍等,我去準備幾個小菜。”
“哈?你做?”蕭憐太意外了。
以為這人手下有千軍萬馬,總該有個人幫忙做飯才對。
況且魔茹飲家常便飯,他竟然要下廚做飯!
稀罕了!
蕭憐跟著碧染去了廚房,地方不大,卻鍋碗瓢盆什麽都有,而且樣樣洗得幹淨,得锃亮,擺得整齊。
他手裏練地摘菜、洗菜、切菜,刀工練地眼花繚,廚房裏的活計一溜兒水的下來,幹幹淨淨,整整齊齊,有條不紊。
“你一個大男人,自己做飯吃?”
碧染停了手,看著笑,“不然怎樣?”
蕭憐隨手撿起幾樣青菜看了看,不認識是什麽東西,就又丟了回去,“怎麽不娶個媳婦幫你做?順便生一堆娃娃。”
碧染的手停了停,“還沒尋到心儀的子。”
蕭憐在小廚房裏轉,從上到下一樣一樣瓶瓶罐罐翻看,嗅嗅這個,看看那個,都是些魔域中特有的香料食材,認識的并不多,聽著碧染講過去的事,隨口問道:“對了,你帶出來的寶石不都是公的嗎?怎麽五百年整出來這麽多子子孫孫來?”
“這個……,我們起初逃出來時,一直被誅天宮追殺,走投無路之際,意外發現那座與世隔絕的山谷,便定居了下來。但是,我們所有人都只懂殺戮,不懂生計,萬般無奈之下,就劫了幾個村子,順便……。”
碧染說到這件事,又出他那種尷尬的表,他每次這樣尷尬的時候,就都像個大男孩一樣,讓人想他的臉。
蕭憐的手指頭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但是考慮到自己最近惹是生非太多,最後還是忍住了。
“哦,搶來的媳婦會生娃!我懂了,哈哈哈哈!”
“是的,基本上,都是像我昨日劫了你一樣,將子劫來的。”
他這話說的有意無意,蕭憐背對著他正琢磨一瓶香料,沒來由地手一抖,差點將那小瓷瓶給掉在地上。
掉賊窩了。
“個,吃完飯,我該回去了。”
“好。”
碧染手腳麻利的準備了四菜一湯,葷素搭配,不但香味俱全,就連擺盤都極為雅致。
蕭憐隨便嘗了幾口,便停不下來,“我第一次見男人這麽賢惠的,你從哪兒學的?怎麽學的?”
碧染吃了一小口菜,淡淡道:“很簡單,第一,專注于一事,心中喜歡。第二,劫了個上好的廚子,拜他為師。”
噗!
又是劫的!
碧染的筷子,夾得并不多,只是偶爾吃一口,看著蕭憐埋頭飯,聞聲問道:“你這都五百年過去了,為何還沒長大?”
又是這個問題,每個人見了都是這個問題。
蕭憐又不能逢人就說去了神域的事,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靠得住。
于是就打了個哈哈,“可能我生的比較獨特,天將降大任,所長得慢。”
碧染夾了一青菜在碗中,卻用筷子尖撥了幾下,沒有吃的意思,終于,思量了許久,才開口問道:“君上,他對你可好?”
蕭憐塞了滿的飯,“還行,就是他自己平時不吃東西,也想不起來我肚子會。”
碧染手中的筷子了,“還有呢?”
“還有,就是經常跟我兇的。”
碧染撥了撥碗中的米粒,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見了,“還有嗎?”
蕭憐停了,想了想,“應該沒了吧,反正我已經習慣了,他怎麽樣我都不嫌棄。”
碧染驀地擡頭,重新由笑了笑,“原來是你不嫌棄他啊。”
“是啊,不然你以為呢?他敢嫌棄我!”
“既然對你還不錯,為什麽不取下你上的龍鎖?”
蕭憐肚子裏琢磨著,勝楚大概覺得戴著這副鎖,一副相,比較好玩吧。
也沒想過非要摘下來怎麽的。
可是上不能這麽說,只好胡找了個理由,“大概他怕我飛了吧。”
碧染微微一笑,將筷子在桌上輕輕一頓,“原來是這樣,吃飯。”
——
誅天宮那一頭,芷鸞正哭得梨花帶雨,死去活來。
“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就這麽被你們給糟蹋了!”
勝楚端著茶盞,仰面天,只能當聽不見。
穹隆知道現在的魔君陛下惹不得,趕糾正,“再說一次,不是我們,不是我們,只是我!哎喲,我的小姑,能不能不要再用‘你們’這兩個字。”
“何止你們倆!還有那只龍!你們全都不是好人!”
芷鸞趴在地上哭得快要背過氣兒去了。
勝楚將茶碗啪地一扣,“那只龍怎麽了?那只龍幹什麽都是本君允了的!”
芷鸞被他這樣一喝,哭得更加來勁兒,上氣不接下氣的喊,“方寸,你不能這麽對我!”
穹隆安道:“芷鸞,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你看我都沒哭。”
芷鸞恨不得打斷他的,“我沒跟你說話!你占了便宜,有什麽好哭的!現在吃虧的是我!”
“我占什麽便宜了啊,你以為我就很爽啊,我除了腰酸,什麽都不知道啊!那小龍玩得最慘的就是我啊!你看我都沒生氣!”
“你還想知道什麽!你當然不生!你居然腰都酸了!你……你還想爽?”
芷鸞從地上跳起來,也忘了上的傷剛好,不能,了繡鞋就要揍穹隆。
勝楚被兩個人鬧得頭疼,“行了,鬧夠了!不如這樣,既然你們在本君的魔域,這件事又因本君而起,本君自會負責到底。”
一聽負責,芷鸞立刻不鬧了,“方寸,謝謝你!”
快要撲過去了。
“不用客氣,你們兩個,三天後完婚吧,婚禮的籌備,燦安排,本君會親自過問。”
勝楚撂下茶盞,起便要走。
他還惦記著憐宮裏的那只小畜生呢。
“方寸——!”
芷鸞一聲怒吼,一只茶碗,從他後飛來,勝楚子微微一偏,咣朗一聲砸在了門框上。
“方寸,我是世山海王之,豈能嫁給你們神域一個小小武將,況且,你也沒權力給我指婚!”
芷鸞氣的發瘋,滿屋找東西砸,穹隆就跟著在後面奪,“不要再鬧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越是鬧,反而越是令勝楚不耐煩,“有件事,神弄錯了,穹隆現在連神域的武將都不是。你若是不願跟他親也可以,本君現在即可遣人將你送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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