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蘇煜去了電話。

    黎雪畢竟不是尋常人，既是豪門黎家的獨生，又是橙楓傳的蘇夫人。

    眼下曝出失蹤的消息，報警後難免會引起記者們的追蹤報道。

    因此，我打算報警的事必須要提前知會蘇煜。

    電話接通後，我還沒開口，就聽見旁邊有人火急火燎道：“蘇總，我查到消息了！”

    應當是蘇煜派出去的助理。

    “查到什麽消息了？”我迫不及待地追問蘇煜。

    蘇煜顯然也不知，隻沉聲說：“你現在回家，稍後當麵說。”

    掛斷電話後，我開車趕回蘇家，幾乎是小跑著衝進屋的。

    “蘇煜，媽回來了嗎？”一進門，我就單刀直地問他。

    蘇煜和他的助理正在客廳裏坐著，茶幾上放著筆記本電腦，還有一摞打印出來通話記錄，最醒目的是用記號筆圈出來的那一張。

    “阮詩，你過來坐，我的助理調查到了線索。”蘇煜對我招了招手。

    強下心頭張的緒，我在蘇煜旁邊落座。

    他將圈了紅記號的通話記錄單遞給我，屈指點了點：“按照媽出門的時間進行比對，目前可以證實媽是被這個電話出門的。”

    我聞言，趕將那串標紅的11位數字輸手機，發現對方已經關機了。

    蘇煜提醒我：“不用白費力氣了，電話沒人接。不過，據客戶端的數據調查，這個手機號的戶主是鄭小青。”

    “鄭小青？！”這名字太過陌生了，我本沒有毫的記憶。

    我滿臉困地看向蘇煜：“是你認識的人？”

    音落，守在一旁的家傭忽然開口：“爺，鄭小青是蘇家過去的家傭，您應該有印象的。”

    蘇家的家傭？！

    我格外震驚，難以置信地看向蘇煜。

    蘇煜皺眉，片刻之後想起了什麽：“我有印象，似乎在蘇家幹了五六年。”

    “沒錯，鄭小青兩年前不知道什麽緣故，突然辭職了。”家傭仔細回憶了一下，還拿出手機，找出了鄭小青在老家的座機電話。

    “不知道這個座機號能不能派上用場。”

    蘇煜微微點頭，直接開著免提，撥通了座機號碼。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話，直到聽筒那頭傳來了空號的提示音，我再也按耐不住，衝蘇煜皺眉道：“不行，我們決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再次中斷。

    我心中對黎雪的擔憂在一點點的加劇。

    蘇煜掛斷電話，忽然起對我說：“鄭小青在京城登記的住址已經查到了，我現在帶人過去看看。”

    對於蘇煜的建議，我表示讚同。

    “好，我和你一起去。”我當即做出了決定。

    我和蘇煜坐車離開蘇家，叮囑家傭們暫時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黎雪失蹤的事。

    “爸爸那邊還要多久才下飛機？”我主問了句。

    蘇煜正在係安全帶，聽完我的話，皺了皺眉：“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估計下飛機也要明天了。”

    “什麽項目非要在這個時間出差去？昨晚我和媽打電話，也沒聽提起。”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媽和爸現在很通。”蘇煜也是無奈歎氣。

    我猜關於想要離婚的事，黎雪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蘇煜。

    他如今住在蘇家，以兒子的份夾在蘇鵬和黎雪之間，恐怕也不太好。

    他抬手了太的位置，我看向他，輕聲說：“你氣看起來不太好，還是多注意。”

    沒等我的話說完，就被我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蘇煜皺了皺眉，不悅地問：“誰的電話？”

    看見手機屏幕上“110”的數字時，我渾一個激靈，已經顧不得回答蘇煜了。

    我立馬接通了電話，打開了免提。

    “您好，這裏是京郊黃岐鎮派出所，請問您是黎雪的家屬嗎？”

    電話裏，警察的詢問聲在閉的車廂裏異常清晰。

    正在開車的蘇煜猛地踩下了剎車。

    我心尖一，就聽蘇煜沉聲道：“鄭小青居住的地方就是京郊黃岐鎮！”

    沒等我開口回應，電話那邊又傳來了詢問聲：“黎雪是否失蹤了？”

    蘇煜的臉在一瞬間煞白。

    我回過神來，連忙回答警察：“我是黎雪的兒，我母親今早接到鄭小青的電話後就出門了，至今也沒有回來。”

    我對著電話那頭的警察，言簡意賅地說起了我們調查到的線索和細節。

    “鄭小青已經被捕了，請家屬帶上證件，趕到京郊黃岐鎮派出所配合調查。”警察聽完沉聲說。

    我和蘇煜麵麵相覷，我連聲答應。

    掛斷電話後，我明明應該如釋重負的，結果冷汗卻後知後覺地冒了出來。

    “鄭小青都被捕了，媽應該沒事了吧？”

    方才我就應該在電話裏多追問幾句才對，不知道黎雪現在怎麽樣了。

    我此時是關心則，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蘇煜的表有些凝重，眉頭都擰了一團。

    “你別擔心，警察不會在電話裏泄太多的細節。按照辦案程序，需要確認我們的份證件後，才會將案件的細節告知我們的。”

    我試著安蘇煜的緒，在我看來，他那副表應該是太過擔心黎雪的緣故。

    “沒事的，媽肯定會沒事的。”

    這話是在安蘇煜，也同樣是在安我自己。

    車子的導航係統提示，距離目的地京郊黃岐鎮派出所，還有一個半個小時的路程。

    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和蘇煜從大白天尋找黎雪，到現在已經是西垂日暮，眼瞅著天都黑了。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對我和蘇煜而言，無疑是一種變相的煎熬和折磨。

    從剛才開始，蘇煜就沒有再說過話。

    車的氛圍寂靜得可怕，眼前的小路上時不時有電車竄出。

    蘇煜視若無睹，不僅沒有減速，反倒是加速從電車中間穿而過。

    他的反常讓我暗自了把汗。

    “注意安全，你超速了，這是城郊的村鎮小路。”我低聲提醒道，頓了頓，嚐試著緩和氣氛對他說，“你要是撞車了，待會兒我們怎麽第一時間把媽接回家？”

    蘇煜鐵青著一張臉，目視前方，忽而喑啞道：“我也很想跟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