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煜眸閃爍了一下，隨即刻意避開了我的視線。

    他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你不是親口說過嗎？我是一個沒有的人。”

    我側的手掌攥起拳頭，為之前的言辭而到抱歉。

    蘇煜卻似並沒有將我這個問題放在心上，繼續低頭翻看他手上的報紙。

    隻是，他很明顯難以集中神去看報紙上的容。

    縱然他心裏靜如潭水，但剛剛我的那個問題仍然在他的心上激起了小小的水花。

    我不甘心的繼續試探道：“蘇煜，你答應幫我複仇，替我鋪路，就真的隻是因為我們是合作關係嗎？”

    蘇煜的眉頭輕蹙了一下，並不想與我討論這個話題。

    可我不依不饒，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在你心裏，我是合作夥伴，還是你的妹妹？”

    蘇煜懷疑的目打量我，“你又聽到什麽胡言語了？”

    既然他不肯承認，我主破他，“其實這麽多年，你早就已經認可媽了，對不對？”

    蘇煜的眸閃爍了一下，垂下眼簾，假裝低頭看報。

    我繼續說道：“你和媽一起坐天的那張照片我看到了，其實從那一刻，你就已經認可了。雖然你報複蘇家，報複黎家，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媽，而這麽多年你心裏一直牽掛的人，也是媽。”

    “隻是現在媽不在世了，你心裏覺得空落落的，所以這份牽掛就從媽的上轉到了我上。你不是沒有，你隻是不肯承認而已。”

    我定定的注視著蘇煜，想從他的反應裏得到答案。

    然而蘇煜的麵一如既往的平靜，本沒有理會我講的這些話。

    他放下手上的報紙，起淡淡的說道：“早點休息吧，別再胡思想了。”

    說著，他打算回房，卻被我住。

    “蘇煜！”我注視著他的背影，“你母親的仇已經報了，為什麽你就不肯讓自己放鬆下來呢？沒有誰的心頭可以一直被恨意著，你總是裝的很冷漠，是不想別人靠近你、傷害你嗎？為什麽你不能痛痛快快的為自己活一場？”

    蘇煜的背影有一瞬的僵，但很快恢複如常，甚至讓我覺得剛才那一瞬隻是我的錯覺。

    他並沒有回答我，轉上了樓。

    我著他的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心裏一陣莫名的緒。

    我好像，在心疼他。

    ……

    盡管我的自作聰明惹惱了蘇煜，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替我收拾著爛攤子。

    我剛忙完工作，袁月就將一位律師帶了進來。

    “這是先生幫你請的何律師，是京城勝訴率最高的律師。”

    何律師笑著衝我出手，“你好，我是何健。”

    “何律師，我們會議室聊。”

    我將在大廈與薑瑾發生爭執的全過程告訴了何律師，同時也明確告知了那把匕首是我塞到薑瑾手裏的。

    我沒有瞞，我需要的，就是何律師把黑白顛倒，板上釘釘。

    “在跟發生爭執之前，我就在一樓大廳等候。我看過現場的監控攝像頭的位置，所以在與爭執時，我始終是背對攝像頭的，我不是我給他看手機上的照片，還是趁將匕首塞到手上，監控基本都不會拍到。”

    何律師了然的點點頭，“還有其他嗎？”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當時一樓大廳有幾個圍觀的員工，都是厲氏集團的人，其中有一個前臺人員替我向厲雲州做了證，證明爭執是薑瑾先挑起的。”

    說到底，那個前臺員工還真幫了我的大忙，這合影真沒百白照。

    又和何律師大聊了一下，何律師對整件事有了一個詳細的了解。

    他離開前，特意同我確認了一下：“阮小姐，您真的決定起訴了嗎？”

    “是。”我應下，態度強：“我要起訴薑瑾，且不接和解。”

    何律師辦事效率很快，他調取了大廈的監控，和圍觀員工的證明，遞到法院正式起訴。

    而毫不意外地，厲家替薑瑾爭取了訴前調解。

    當厲又峰出現在我的公司，我倒是有一點意外。

    我以為厲老爺子會讓厲雲州來理這件事，沒想到他居然指派了厲又峰。

    厲又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冷哼道：“你還真是魂不散啊！都已經和雲州離婚了，還千方百計的接近他，又陷害薑瑾，怎麽？那麽想死皮賴臉的回到厲家？”

    我隻覺得可笑。

    和袁月對視了一眼，袁月帶著厲又峰的人和何律師出去，隻留下我和厲又峰兩人麵對麵。

    我親自倒了杯水送到厲又峰麵前，“大伯，你應該也不希薑瑾進厲家的門兒吧。”

    厲又峰臉一沉，“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說得不對嗎？”我一臉無辜，“除了厲老爺子和厲雲州，恐怕厲家人都不希薑瑾進厲家吧？甚至不希薑瑾腹中的孩子出世，否則突然多出兩個繼承人，將來厲老爺子過世，這厲家的財產可是會被生生分去一大半。”

    厲又峰懷疑的視線打量著我，“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做什麽難道大伯你不清楚嗎？我對厲家的財產沒有興趣，也對厲雲州早就沒了，我要的隻是我的兒子。”

    我角輕揚，“厲老爺子不希我起訴薑瑾，也是不想因為一個薑瑾毀了厲家的名聲，且腹中懷有雙胞胎，厲老爺子自然是看重孩子才替來談和解，可是在我眼裏，唯一能和解的理由，就是希希，否則免談。”

    我的態度很強，厲又峰蹙眉看向我，也發覺我與從前不同。

    “我的條件很簡單，隻是要希希回到我邊。薑瑾會生下兩個孩子，二換一，老爺子不吃虧。”

    我故作友善地向厲又峰遞出橄欖枝，“其實我接走希希，也是替大伯分憂解愁。我的希希可以不要厲家一分財產，將來一個曾長孫分產，這對大伯來說，可不是件壞事。”

    厲又峰猶豫了一下，臉始終沉著。

    我也不急，慢慢等他考慮。

    沉默良久，厲又峰開口道：“希希的事我說了不算，這件事必須要老爺子親自開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