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撞到人!
這是我此刻的第一想法。
我猛然打轉方向盤,原本衝向那些記者的車頭生生被我扭轉過來,車子一橫,直接衝進了一片江水中。
江水一片寒涼,隨著車子的下沉,大量江水通過打開的車窗湧車。
我心裏一片慌,幾乎本能的去解上的安全帶。
卡住了!
我的心陡然一驚,此刻大腦一驚趨於一片空白,我拚命的拉扯狂拽,可安全帶死死卡在那兒,將我錮在座位上毫無掙之力。
此時,車子已經在快速沉落,水已經沒到了我口,渾濁的江水中,我的手拚命拉扯著安全帶,莫大的絕快將我吞噬。
不是吧?
希希還沒接回到邊,黎雪的仇還沒有報,我不會就要這樣淹死在江裏吧?
我毫沒對岸上那些看熱鬧的記者抱有任何希,江水已經淹過了我的脖子,就在我想要放棄掙紮的時候,一隻手突然住了車窗。
我嚇得一個激靈,直到看到厲雲州的臉。
“別怕,不會有事的。”他的語氣異常溫,也不知是在安我,還是在安他自己。
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原本慌的心確實莫名安穩了幾分。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折疊的小刀,深吸了一口氣,屏息一頭紮進水裏,手進車窗,扯過了我上的安全帶。
我能覺到刀鋒在安全帶上,水也逐漸漫過了我的頭,錮在上的安全帶驟然斷裂,水中的厲雲州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我從車窗爬出去,正想往上遊,卻被厲雲州攬住了腰,竟是靠他帶著我浮出了水麵。
岸上那些記者也有些嚇壞了,在厲雲州將我抱上岸之後,他們紛紛退至一旁,不敢上前,更不敢多問上半句。
上的服都已經被水洇,一陣涼風襲來,我不打了個寒。
而這時,剛好朱旭遞了一條毯子過來,厲雲州立刻將我裹了起來,接著就將我橫抱而起。
我還於驚魂未定中,被他這麽一抱,更是愕然愣住,正開口,突然聽到了相機快門的聲音。
厲雲州頓時一個淩厲地眼刀過去,隻見一個正拿著攝像機的記者慌無措地站在原地,手裏的攝像機不知該繼續舉著還是放下。
厲雲州低聲吩咐朱旭:“理一下。”隨即抱著我離開。
我看著朱旭走向那些記者,心裏冷漠,毫無半分同。
車上,厲雲州打開了車的暖風,的暖意漸漸安了我的緒。
可厲雲州始終沉默著,深諳的眸子染著怒意,臉沉冷,讓我一時間在他麵前大氣都不敢出。
他在生氣?因為我?
他一路疾馳,將車子開進了郊外的莊園,黑著臉將我抱進溫泉別墅。
剛從水裏出來那陣兒,我確實全發,沒有半點力氣,但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便掙了幾下。
“別!”厲雲州的語氣是刻意製的怒意,他鷙的目讓我後脊一涼,當真不敢再掙紮。
直到他放下我,我坐在沙發上,裹著上的毯子,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試探地解釋道:“今天的事隻是個意外。剎車出了問題,我害怕撞到那些記者,才調轉車頭衝進了江裏……”
“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你居然還在顧及那些記者的安危?”
我的話似一條引火索一般,直接點燃了厲雲州的怒火。
他嗔怒的眼神看著我,劈頭蓋臉地怒罵道:“你是傻子嗎?還是你把他們當傻子?就算車衝過去難道他們不會閃躲嗎?你搞什麽自作聰明!你知不知道車輛栽進水裏有多危險?你怕撞到人那難道就不怕自己淹死?你倒是可以英勇就義,希希怎麽辦?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怎麽辦?”
厲雲州的怒罵將我吼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忘了反駁,我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這次確實是我有點自作聰明了。
但我並非是完全聖母心泛濫,我也是考慮過的,在車子衝下去前,我就打開了車窗,就是怕車子水後因為水的外會導致車門打不開。
我抬眼看向此刻還在氣頭上厲雲州,小聲地為我自己解釋了一句:“其實我沒有魯莽行事,我這麽選擇,是因為我會遊泳,不會淹死的。我遊泳很厲害的,之前還救過人的。”
我的小心翼翼似乎讓厲雲州意識到了他自己此刻的態度過激,吐出一口濁氣,他定定地注視著我,也逐漸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的臉仍然沉著,但語氣緩和了幾分:“不管你是不是會遊泳,以後不要用自己的安危去冒險!”
我自知理虧,沒有與他爭辯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縱然生氣,但厲雲州還是來傭人,讓傭人帶著我去樓上的房間洗澡,免得著涼。
溫熱的水衝刷過,我“劫後餘生”的大腦終於也恢複了清明。
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讓我不聯想到厲老爺子的警告。
今日那個咄咄人的記者,很明顯就是衝著我來的,而極有可能是厲老爺子安排的人。
除了我、霍熙源和厲家,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
當初我早產生下希希,希希子孱弱,進保溫箱治療觀察了很久。而有機會拍下那時的希希的照片的,隻會是作為親屬的厲雲州或者厲老爺子!
可單看剛才厲雲州那惱怒的表現,多還是摻雜著幾分關心的。
他雖然怪我之前不辭而別,但也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
再者今日若不是厲雲州及時趕到,或許我真的要命喪江裏了,畢竟那個卡住安全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隻是沒想到厲老爺子居然手段如此狠辣,以前那個對我溫和慈的他與此刻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此刻的厲老爺子分明就是想讓我敗名裂!
但下一秒,我想到了那出問題的剎車,我心底一陣寒意。
不,我錯了。
厲老爺子何止是要讓我敗名裂,他分明就是想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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