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呼喚，讓我瞬間抬起頭。

    我的希希已經醒過來了，蒼白的小臉上，一雙迷茫的眼睛正著我。

    “媽咪，你怎麽哭了？”他抬起手， 輕輕幫我拭去眼淚。

    隻是這一個作，讓我心裏更加憤恨不公。

    我的希希這麽懂事，老天怎麽忍心讓他去承這樣的苦難？

    這樣想著，眼淚更是控製不住地流下來。

    “媽咪不哭。”希希勸著我：“希希是男子漢，這點小傷不疼的。很快就會好了。”

    在希希眼裏，他隻知道自己磕傷了。我如此反應反倒會讓他覺得奇怪。

    我拭去眼淚，衝希希扯出一個欣的笑容：“是，希希最堅強了。媽咪相信希希肯定能很快好起來。”

    希希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道：“媽咪，爸爸他……真的會和別人結婚嗎？”

    “不會的。”我忍著淚意，騙哄著他：“薑瑜阿姨故意跟媽咪開玩笑呢！爸爸不會拋棄我們的。”

    希希委屈地撇，“那希希傷了，爸爸怎麽沒來看希希？”

    提起厲雲州，我心裏五味陳雜。

    他還不知道希希生病的事，我也還沒想好該怎麽跟他說。

    我哄著希希道：“爸爸來看過你的，隻是那時候的你還沒有醒過來。”

    “真的是這樣嗎？”希希有些沮喪地垂下頭，“那好憾啊，希希都沒有見到爸爸。”

    我了他的頭，安道：“沒關係，爸爸會再找機會來看希希的。”

    看到希希眼裏的期待，我心想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讓厲雲州來醫院陪陪希希。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好希希，也會不顧一切地滿足希希的所有心願。

    次日，我撥通了厲雲州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厲雲州的語氣很是客氣。

    “您好，哪位？”

    厲雲州之前的那部手機已經在那場炸中犧牲了，新的手機裏麵自然是還沒來得及存我的號碼。

    盡管我對這一切的原因心知肚明，可是聽到他客氣生疏，我心裏還是不免低落。

    我嚨一，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沒聽到有人應聲，厲雲州也覺得狐疑。

    他不耐煩地威脅道：“再不說話我掛了。”

    “是我。”我略顯沙啞的嗓音開口：“阮詩。”

    聽到我的聲音，厲雲州先是沉默了兩秒。

    隨即，他冰冷的聲音傳來——

    “你還好意思打給我？你都對小瑜做了什麽？我沒找你興師問罪已經是看在孩子的麵子想要息事寧人了！”

    我剛開口說起希希的病，可厲雲州對薑瑜的維護讓我的心再次寒了下去。

    我冷哧了一聲，“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興師問罪，是薑瑜先來我別墅自己討打的。”

    “我對薑瑜做了什麽？”我的語氣帶著諷刺：“你怎麽不問問薑瑜對你兒子做了什麽？”

    我這些天所有的怨氣都在這一刻發。

    我質問道：“你薑瑜蒙蔽也好，失去記憶也好，我總想著你肯定會記起我們經曆的那些。可為什麽你變了那麽多？我開始不認識你了。”

    我掛斷電話，眼淚也從眼角落。

    我蹲下子，無助地躲在病房外的走廊裏，抱住了自己。

    此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薑瑜，我和孩子們對他來說又算什麽？

    就在我倍無助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扶起。

    我抬起頭，對視上蘇煜心疼的目。

    霎那間，我似所有的委屈都有了依托，我哽咽地喚道：“哥……”

    我撲進蘇煜的懷裏，毫無顧忌地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哥，我好累。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厲雲州本沒有記起我們過去的那些經曆，他和薑瑜已經快要結婚了。”

    “希希病著，醫生說懷疑是敗癥。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哥，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蘇煜抱住我，輕輕拍了拍我的背，他輕聲道：“撐不住了就歇歇，有哥在呢，天塌不下來。”

    蘇煜總能給人一種踏實的安全。

    我在他懷裏放肆地哭著，宣泄著，哭了他肩膀的襯衫。

    哭完之後，蘇煜扶著我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

    他拉住我的手，認真地勸著我：“別自己那麽大的力，希希那邊我會聯係最好的專家，做最好的治療。至於厲雲州，既然暫時沒辦法讓他恢複記憶，不如就隨他去吧。”

    我雙拳，怎麽隨他去？眼睜睜看著他把薑瑜娶進門嗎？

    可如果不隨他去，我又能用什麽辦法阻攔呢？

    更何況希希還病著，我本無暇顧及厲雲州的事。

    蘇煜歎了口氣，“關鍵是你能不能過了你心裏那一關。”

    “如果厲雲州失憶期間和薑瑜發生了什麽，就算他以後恢複了記憶，你心理又能毫無芥的接他嗎？”

    “如果厲雲州和薑瑜結了婚，就算他恢複了記憶，這個婚又豈是他厲雲州說離就能離的？到那時，你又能等待他多久呢？”

    蘇煜以旁觀者的角度清醒地分析著，也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蘇煜輕輕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急著告訴我答案，你先好好想一想吧，自己想通才是最重要的。”

    我沒吭聲，點了點頭，心裏一片混沌。

    蘇煜起朝病房看了一眼，勸說著我：“今晚我留在這裏，你先回去睡吧，明早再過來。”

    “我不……”我剛要拒絕，就被蘇煜一個眼神震懾。

    他沉聲道：“希希如果真的是敗癥，那治療還得一段時間，你總這麽熬，沒等希希康複，你自己就病倒了。到時候希希需要你怎麽辦？”

    我終究是被蘇煜勸，應了一聲，起去病房裏看了一眼希希，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回到家，張嫂正坐在沙發上打著瞌睡，被我關門的聲音驚醒。

    見我回來，張嫂立刻站起迎過來，“小姐，你晚上還沒吃過東西吧？我給你煮點餛飩。”

    不等我拒絕，張嫂已經一頭紮進了廚房。

    我已經習慣了被張嫂照顧，就像個大家長一樣，替我打理好這個家，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