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快、沖刷過的提不起一力氣,蕭窈將臉埋在崔循肩頭,緩了許久,直到心跳與脈搏漸漸緩和下來,在他脖頸咬了一口。
蕭窈自問用的力氣不算小,崔循卻對此毫無反應,又似乎是極輕地笑了聲。
他攏了無力垂下的手,耐心十足地引著,啞聲道:「幫我。」
蕭窈好不容易褪熱的臉頰霎時又紅了。
兩人得這樣近,早就留意到崔循的異樣,只是一直刻意忽略。而今指尖及,依舊下意識想要逃開,卻沒能。
「蕭窈,蕭窈……」
崔循的聲音已經被濃重的、浸染,低沉、喑啞。他用這樣的聲音反覆念著名字,隨著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側,令頭皮發麻,指尖不可抑制地微微發。
蕭窈初時是覺著新奇的。
因為這種事就像輕而易舉地將崔循縱於掌之中,看著他從忍難耐到逐漸淪陷,再不復平日的如霜似雪的模樣。
但耐本就一般。
時候久了,本就沒什麼力氣的手逐漸泛酸,便不免有些厭煩。若非被崔循攏著,只怕就要撂開了。
百無聊賴間,眼皮悄悄抬起,瞥了眼,又立即閉上。
……有些嚇人。
甚至可以說有點丑。與崔循清雋的相貌格格不。人難以想象,這是生在他上的什。
再一想話本上所描述的種種,蕭窈面微白,掙扎著想要回手。
「蕭窈。」崔循攥得愈,不容退,原本清清冷冷的聲音此時已經啞得判若兩人,稍顯急切地催促,「喚我。」
蕭窈愣了愣,小聲道:「崔循?」
崔循近了親吻:「喚我的字。」
他每次一板一眼地,如今倒是要親昵。蕭窈雖不明所以,卻沒心思細究,只想快些打發了歇息,便斷斷續續道:「琢玉,琢玉。」
不多時,異樣的氣味蔓延開。
掌心一片濡,小臂上應當應該也沾染許多,黏膩,有些惱人。
蕭窈怔怔地僵了片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磨了磨牙:「……我要沐浴。」
第062章
待到再次沐浴過, 換了裳時,天已經徹底暗下來。
蕭窈坐在繡榻錦被上,拭過的長髮泛著些許氣, 攏在肩側。燭火微微搖晃, 映出不大高興的神。
皙白的手指叩了叩憑幾, 話音里也著十足的不願:「才喝了醒酒湯,為何還要喝薑湯?」
要來說, 醒酒湯都大可不必。
那麼一番折騰下來, 醉意早就一點不剩, 清醒得很, 只是看在翠微熬了許久的份上才沒回絕。
崔循接過青禾手中的白瓷小碗, 從容地看了眼, 如支使自家僕役一般自然地示意退下。
青禾走了兩步才意識到不妥, 回頭看向自家公主, 滿臉心虛。
蕭窈恨鐵不鋼地白了一眼:「……去吧。」
青禾訕訕離開,房中只剩他二人。
崔循近前, 將薑湯放至手邊,在憑幾另一側落座:「為免風寒,還是喝些為好。」
這薑湯一看就知道是崔循的吩咐。
蕭窈磨牙,似笑非笑道:「我為何會風寒?」
崔循低低咳了聲:「是我失儀。」
他已然換了裳,是素白的錦袍, 通上下未曾佩戴任何玉石飾。清水芙蓉, 乍一看倒好似布出的寒門子弟。
骨如白玉,長發如墨。
通黑白兩, 唯有眼尾依稀泛紅, 猶帶三分饜足。
蕭窈多看了兩眼。
眼見崔循大有不喝便不離開的意思,這才終於捧起碗, 輕輕吹散熱汽。只是嗅到氣味,卻又忍不住皺眉,臉上寫滿了嫌棄。
這般模樣看起來極為氣。
崔循素來不喜太過氣的小輩,族中再怎麼生慣養的子弟,到他面前也都會有所收斂,端出一副懂事模樣。
可眼下見如此,卻只覺心得一塌糊塗。
蕭窈著頭皮喝了半碗,便撂在一旁不肯再喝,含著粒棗算帳。梳理了來龍去脈,譴責道:「你只是在盧家筵席上,聽了我與人爭辯時的幾句閒話,便要過來不依不饒……」
崔循糾正:「你那時說的是,難以割。」
蕭窈一聽到這幾個字就頭疼,只得再次解釋:「我只是想搪塞阮氏。」
阮氏與盧椿會不會信這說辭恐怕還得另說,但崔循仿佛是真信了。蕭窈坐直了些:「難不,你當真以為我看中了亭雲,留他在邊侍奉?」
若非如此,實在解釋不了崔循為何失態至此。
崔循避而不答,只道:「我來時見他在外,恐怕確有想來自薦枕席之意。」
蕭窈對此將信將疑。
倒不是十分信得過亭雲品行,只是眼前這位實在挑剔,但凡出現在邊的郎君總免不了要被醋一番。
因而這話便顯得沒那麼可靠。
撥弄著額邊垂下的散發,隨口道:「所以你便搶先一步自薦枕席來了?」
崔循微微皺眉。似是不喜用這樣輕佻的態度,將他與一僕役相提並論。
蕭窈與他對視片刻,小聲嘀咕了句「假正經」,便也不再提此事。隔窗看了眼漆黑的天,又問:「你此番來羨,是與盧氏有何往來?何時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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