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翊翎淡然含笑：“多謝了。”

屏風后，七姜已經又退出去了，方才突然聽見大老爺的聲音，以為他們翻臉吵架，匆忙趕來，可聽見母親的話，再不敢往前挪步子。

回到門外，著墻站立，落在的臉上，一瞬的灼熱和刺眼，不得不手遮擋。

七姜的心口像了一塊巨石，很難，說不出來的到悲傷。

很快，展敬忠出門來，見到孩子在門外，倒也不驚訝，只是神疲倦地說：“姜兒，那日的事，爹未能給你的代，你委屈了。如今宗家已經被我送回故里，我們父子也從舊宗譜中除名，往后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你是我們家堂堂正正的主人，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多謝大老爺。”七姜只是客氣，謝不謝的，其實大老爺做不做這些事，都無所謂。

“姜兒，好生陪著你娘，替……替父親照顧好。”展敬忠說，“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和懷遷回來，太師府永遠都是你的家。”

七姜沒有答應，不喜歡太師府，厭煩展家的破事，如今心里有展懷遷，是他們彼此之間的事，與太師府不相干，與展敬忠也不相干。

兒媳婦倔強的神氣質，像極了婆婆年輕時，展敬忠無奈地一笑：“進去吧，爹這就走了。”

第151章 回城

目送展敬忠離去，七姜在門前猶豫良久，才過門檻進來。

一步步靠近，過架子、屏風，約能看見母親的影，待到完全映眼簾，便見靜靜地坐著，平日那般溫麗的眼睛，此刻是冰冷而決絕。

不悲傷，不難過，沒有半分凄楚哀憐，七姜在婆婆的眼里，看到了淡漠和不屑。

直到大夫人察覺孩子的到來，才一瞬又回到了慈母的溫，笑道：“沒吃飽吧，還沒涼，再來吃兩口。”

七姜定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大夫人向招手：“姜兒，過來……”

房門外，當梁嬤嬤帶著下人，端來新鮮熱乎的粥羹點心，已經晚了，廊下的丫頭告訴，大老爺早就離開了。

“還以為，能留得住……”

梁嬤嬤嘆了一聲，命丫鬟們退下，只進門來，但見一大一小對坐著，夫人乖乖地吃著早飯。

“夫人，園子里正在搜查，各各道門也在查點是否有缺損之。”梁嬤嬤說罷，垂眸道，“大老爺……已經回城了。”

大夫人吩咐：“梁嬤嬤，替我收拾細，揀幾樣要東西便好，不必太多了。”

梁嬤嬤一時不明白：“您是要？”

七姜應道：“娘要回司空府住一陣子，若是真有人搗，損了些金銀玉不值得，傷了人就不好。”

梁嬤嬤問：“那夫人您？”

七姜雖不大愿，還是說：“我回太師府。”

梁嬤嬤不舍：“夫人何不一起跟去司空府，司空府不缺屋子，單獨給您辟一院子也不在話下。”

“你啊，合適嗎？”大夫人嗔道，“我是不在乎展家面不面，沒得何家被人念叨，好像我們家仗勢欺人，孩子們還年輕，你家公子還在朝堂行走呢。”

梁嬤嬤說：“這不是，怕您舍不得孩子。”

大夫人憐地看著七姜：“日子還長著呢，等風波過去了，我們娘兒倆再搬回來，逍遙自在多好。”

七姜上是答應了，可心里并不痛快，若是可以，愿意和母親一起去游歷山川，總好過再十年，再再十年，一輩子都困在這里。

憑什麼？

大夫人吩咐：“你們去收拾吧，趕早進城，還能帶姜兒去街上逛一逛。”

梁嬤嬤說：“可是……您合適面嗎，世人都知道，您是養病避居在此。”

大夫人滿不在乎：“我不在臉上寫何翊翎三個大字，哪個知道我是誰，更何況，我就不能病好了？”

晌午，展懷遷忙完校場的事，趁著將士們吃飯午休，想要趕回惜園一趟，不想卻先見到了園中來的下人，告訴他大夫人和夫人回城了。

“母親回太師府了？”展懷遷不敢相信。

“不，大夫人回司空府，夫人回太師府。”下人尷尬地說，“還有就是，今天一大早，您離開沒多久，大老爺來了。”

“父親？”展懷遷眼中一亮，心里竟有幾分高興。

“還有一句話，是梁嬤嬤命小的帶給您。”傳話的家丁，下都快上膛了，低聲說，“大老爺和夫人，又是不歡而散。”

這不是很尋常嗎，果然是他奢了，展懷遷心里苦笑，隨口吩咐：“回去吧，我知道了。”

且說進城后，婆媳倆逛街下館子，午后聽書喝茶，日落前大夫人才將七姜送到太師府門外，而未做停留，馬車迅速離開，徑直往司空府去。

下人們都不敢多問，敞開東角門迎夫人進府，好幾天不回來，又走過這道門，七姜本以為會是滿心抵和厭煩，意外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靜。

半路上，就遇見從秀景苑趕來的玉和玉頌，姑嫂幾人結伴回觀瀾閣，說說笑笑很是親熱。

一行人從大院前經過，婢們瞧見了，各自傳說消息，蕭姨娘正在為兒子制新，懷逸到了猛長個的年紀，子鞋子隔一陣就小了，得提前準備好。

“回來了？”蕭姨娘聽說外頭的靜，抬起頭問，不慎一針扎進了指尖，生怕跡染了兒子的新，回手，抿了一抿后說，“你們誰去一趟，就說我問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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