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景淵說：“那也不能悶頭讀書，這些日子朝廷大事，他可都知曉，明日宣他進宮，正好有事想和你們商量。”

展懷遷沒多想，只是先答應了，但太子自己沒忍住，說道：“懷遷，此番邊境，我若親征，你看合適嗎？”

“殿下？”

“暫且只是想法，僅僅和你們說。”

展懷遷心中一定，單膝跪下道：“關于此事，臣有異議，本不想將殿下卷，但聽殿下有意親征，臣不得不說了。”

項景淵著他，但心里已有了猜測，笑道：“你反對父皇擴張領土？”

展懷遷堅定地回答：“臣反對，此舉于國于民，弊大于利。”

第504章 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邊境一事，展懷遷與太子談至深夜，待他踏進家門，已然過了子時。

值得欣的是，太子愿意考慮站在他這一邊，而殿下之所以會有親征的念頭，全因自先帝以來，諸位親王郡王中，戰功赫赫者無數，太子想為自己加一功勛，來日能有統帥三軍的魄力，能有制宗室的威嚴。

好在展懷遷一通利害分析后，太子能冷靜下來思考，要給他一些時間。

畢竟，比起親征出戰更為難的，是公然反對皇帝的決定。

“二哥兒，您可算回來了。”在中門回廊打瞌睡的福寶，被人推醒后，睡眼惺忪地迎上來，還有幾分迷糊地說，“怎麼越來越晚了。”

展懷遷問：“你等在這里做什麼？”

福寶努力跟上公子的步伐，說道：“大夫人命小的等候您，傳句話給您，說今日甄家大兒媳婦的事，夫人看起來冷靜清醒，心里不定多難過害怕，要您多多留心好生安。”

展懷遷停下腳步，問道：“夫人今日如何？”

福寶將發生的事都說了，提到派人去徐家打聽，還說：“已經知會了羅叔明日天亮就要用車，比老爺和您上朝時辰還早呢，小的聽嬤嬤的意思，夫人是要去徐家堵人。”

展懷遷微微蹙眉，說了聲知道，便繼續往觀瀾閣走。

平日里，這時辰早都睡了，即便七姜等也會靜悄悄在房里等，可今晚院子里亮堂堂，還有人影在臥房的窗下晃。

“出什麼事了？”展懷遷疾步闖進來，見到眼前景才松了口氣，張嬤嬤正坐在炕邊喂七姜喝水，兩人著他，異口同聲地說，“可算回來了。”

原來七姜方才忽然有了害喜的癥狀，將晚飯吃的全吐了，屋子里已經折騰過一回，屏風后丫鬟們正換干凈的被褥，七姜被攙扶來外間炕上歇一歇。

反倒是張嬤嬤很淡定，說道：“哥兒不必慌張，之后好一陣子，這都是常有的事，奴婢會心伺候夫人，您放心。”

“嬤嬤辛苦了，忙完都早些睡吧，我來照顧夫人。”展懷遷吩咐眾人，“你們收拾好，都歇著去吧。”

張嬤嬤催他沐浴更，卻被七姜攔下說：“我想和懷遷說說話，嬤嬤，您忙去吧。”

展懷遷朝嬤嬤遞了眼，嬤嬤立時會意，便退進室，去看小丫鬟們鋪床。

“姜兒，還難嗎？”

“吐了就好多了，見識過大嫂嫂那樣，我心里有底，往后得有一陣辛苦。”七姜笑著說，“可我不怕，我最能吃苦了。”

“我、我去洗個手，在外頭一天，風塵仆仆的。”展懷遷不敢靠近七姜，怕帶了什麼臟東西回來。

“其實我想……”七姜怯怯地往里屋看了眼，便招呼相公湊近些，“懷遷，我有件事求你。”

當張嬤嬤收拾完被褥出來，外間炕頭上倆孩子不見了，急著追出來，門外值夜的丫鬟主說：“公子和夫人出去了，不讓驚您。”

張嬤嬤擔心不已：“這大晚上的，能上哪兒去？”

偏偏就要晚上才合適，展懷遷帶著七姜從后門出去，他親自趕馬車，遇上巡夜的衙差盤問，見了他的腰牌，也不敢不放行，小半個時辰后，夫妻倆來到了甄家的私宅。

馬車停在私宅后門的巷子里，若還在侯爵府，家里大沒了，該是驚天地的大事，今晚必是請來道士和尚做法，族人們依序守夜，宅門上下燈火通明才是。

可這會兒靜悄悄的，哪有半分辦喪事的模樣，想來他們眼下溫飽尚艱難，什麼都顧不得了。

七姜在車上沒，走得匆忙，只裹了風，但即便裝扮齊整，也是和展懷遷說好的，只在車里等著，不親自手。

而展懷遷已經到了墻角下，將玉頌和懷逸為嫂嫂準備的香燭紙錢拿出來，恭恭敬敬地燒給已故之人。

“嫂夫人今生不易，但您心存一分善念，想必能有福報，來世投生好人家，但愿那時候，世道清明，再無子夫家欺侮。”展懷遷念念有詞，灑下最后一把紙錢，就著火，回眸見七姜伏在車窗邊，朝他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一會兒人察覺了。”展懷遷回到馬車上，但七姜不愿獨自在車廂里待著，便出來與他并排坐，吹著涼涼的夜風，調頭往家去。

馬蹄聲踏破夜晚寂靜，七姜靠在展懷遷肩頭說：“你猜張嬤嬤這會兒，是不是在罵人，一定氣壞了，門前的幾個指不定要被揪耳朵。”

展懷遷說：“不至于，知道我們的脾氣，豈是幾個小丫頭能攔住的。”

七姜笑道：“可我們還是怕呀，都不敢驚，更不敢讓知道，們一定很忌諱，聽說嬸嬸已經對玉念叨過了，說家里辦著婚事，我去管別家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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