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這麼好福氣，我生那幾個小畜生，都是苦過來的。”

“我家男人還，自然了，誰也比不過二公子。”

“說起來，夫人當真懷孕了？”

“這事兒假不了，只是上頭不說罷了，你看張嬤嬤寸步不離，那小心翼翼的模樣……”

上清罵人的心頓時都沒了，又踉踉蹌蹌回到床邊，然而一坐下屁就疼，疼得直哆嗦，渾是傷，就連、就連私之也被糟踐。

眼淚撲簌簌地落下，誰能想到，逃離家中奔赴京城，想要來糾纏展懷遷，甚至想著大不了同歸于盡，不論如何都要報復他們，結果人都沒見著，半途就被騙進了火炕。

許是在晉王府已遭過凌辱，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不足以讓恥，見到展懷遷的那一刻，還念老天有眼。

可結果，老天似乎只是將落在鍋外臟了的菜葉子賞給吃，卻將最好的都塞進了云七姜的里。

“竟然有孩子了，怎麼那麼好的命。”上清的手，摳著床褥，“韓子淑嫁來那麼多年都懷不上，你憑什麼……”

此刻，七姜正滋滋地吃著夜市餛飩，也不知怎麼了，分明發過脾氣不愿再夢見皇帝，說好了再也不逛夜市，可今晚渾不自在，等回了相公還是不自在，心里就念著一碗餛飩，還是在展懷遷百般安下，才說出口。

雖然太晚了，頗有些為難，必定要惹怒了張嬤嬤，可展懷遷見不得七姜難，就悄悄帶著出來，好在夜市依舊燈火通明，餛飩攤也在老地方，吃上餛飩，七姜立刻就安逸了。

但因回府撞見埋伏在周圍的暗探，展懷遷此刻也十分警惕周遭的靜，再次掃視了一遍后，目才回到七姜面上，卻見不吃餛飩，而是盯著前方看。

順著妻子的目看過去，攤主正收拾東西，并時不時地嘆一口氣，看得出來，是遇上為難的事。

“懷遷，我們能問問嗎？”

“別人家的事，要不……行，你想問就問吧，這大晚上也沒人跟他說說話。”

第0章 把百姓當什麼了？

得到相公的允許，七姜便放開了膽子，招呼攤主包幾碗生餛飩要帶回去。

那攤主仔細打量小兩口后，笑著說：“又是您二位，公子都是我這攤子的常客了，時不時就帶客人來顧我的生意。”

展懷遷輕聲向七姜解釋：“沒那麼頻繁，就上回帶霍行深來過。”

七姜才不在乎這些，先夸贊餛飩好吃，接著就問：“方才見你嘆氣，可是生意不好做？”

展懷遷怕人家尷尬，說道：“我家娘子古道熱腸，若有冒犯，還老板別見怪。”

話音剛落，不遠有人收攤，攤主立時神張，站出去看了一會兒。

然而那頭的人并沒有離開，只是收拾好了東西留在原地，自己跑去別和相的喝一口小酒。

攤主轉過，見兩個年輕人都看著他，不苦笑了一下，去取來餛飩皮和餡，現給裹了好讓七姜帶回去，一面做活，一面上說：“二位常照顧我生意，這餛飩必是要另包的，只怪今秋價貴，我這小本買賣撐不起，前幾日也有老主顧來，怪我工減料。”

七姜已吃了一大碗，攪了攪湯匙說：“沒有的事，我吃著還是一樣鮮。”

攤主苦笑：“這不是不敢了嗎，再若連老主顧都不來，我這生意……”

展懷遷的目掃過周圍，許是今夜太晚，又或是寒意漸濃，都不愿大晚上出來逛，客流比不得夏日，恐怕是中秋之后，一日不如一日。

他說道：“我曾在冬日夜晚路過夜市，明晃晃的燈下，不見什麼客人，想來冬日里生意更不好，長夜寒冷，你們很辛苦。”

攤主聽這話，忍不住又是一嘆，轉看了看四周，輕聲道：“公子有所不知，我當初來做生意，實在是家中營生艱難，別擺攤一天掙不了幾個錢，聽人說來皇城下的夜市，衙門補頭兩個月的本錢，我心想好歹能保住本錢，總比別虧了的強，我就來了。”

七姜聽這話就不對味，怎麼敢京城里是求人來擺攤做生意，要知道們邊境的商貿被權把持，普通人做買賣都是不敢見的。

果然攤主接著說道：“可這一來，就走不了了，衙門不讓走，也不管死活，正如公子說的，冬日生意難做，還凍個半死，就是不讓走。”

七姜問：“大冬天晚上，也這麼滿街的攤子？”

攤主手里繼續裹著餛飩，無奈地說：“有什麼法子，都和我一樣，不想干了也得干。其實我家姑娘嫁了好人家，在南邊發了跡，婿三番五次請我們遷去南方，要照顧我們養老，雖說年紀還不大，可也著實熬不住這長夜，誰不想去過安逸日子，每日喝喝茶逗逗孫子？”

聽聞百姓能安居樂業，且父慈子孝家庭和睦，展懷遷為朝廷命，本是十分欣，然而現實并不如意，攤主尚未能南下與兒一家團聚，反被生生困在這餛飩攤上。

七姜問：“方才那頭收拾東西，你怎麼張起來？”

攤主直搖頭，嘆道：“不到時辰，我們不能收攤，被巡視的差爺抓著，是要挨板子罰銀子的。”

七姜頓時怒了：“這算什麼意思？”

攤主說：“這不是剛來那會兒，拿了衙門兩個月的本錢，蓋章畫押，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每日幾時出攤幾時收攤，一蓋章就是十年，等我后來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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