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深眼眶微紅：“郡主，傷得很重？”

七姜明白，這是想說什麼，但已經無話可說，才重復問的話，而也只能無地回答：“很重，也許過不了今晚。”

第609章 姜兒不怕

送走霍行深后，七姜被接回觀瀾閣，張嬤嬤帶著映春們小心翼翼地伺候，知道夫人心里不好，誰也不敢多問，待稍稍用了些晚飯，就都識趣地退下了。

玉趕來探，但七姜吩咐過要一個人靜靜，張嬤嬤送大小姐出院門時，嘆道：“宮里出了那麼大的事，偏生大夫人和二哥兒都不在邊，夫人再厲害，才多大，更何況還懷著孩子。”

這些話，七姜雖然聽不見，可切切實實地發生在上，比誰都清楚，獨自在屋里悶了半晌，直到觀瀾閣里里外外都靜下來，終于不了了。

那麼殘忍地對霍行深說，郡主可能過不了今晚，作為來京后和自己一同經歷了那麼多事的好姐妹，從最初的互相看不順眼，到如今知心心，白天在祥英殿外，郡主還高高興興地說等去賞楓葉，一轉眼，人都快沒了。

“要讓、讓孤零零地在宮里……”七姜哭了，悶了一整天，幾度眼圈泛紅都克制下來，直到這一刻，再也沒有人盯著看的臥房里，終于忍不住了，“懷遷、懷遷你在哪里，我該怎麼辦，郡主要死了……”

守在門外的丫鬟，聽得夫人哭泣，慌張地跑來告知張嬤嬤，嬤嬤披著外來到屋檐下，卻也是徘徊猶豫，不敢貿然闖進去。

“都快過子時了，原來夫人一直沒睡？”

“憋著口氣呢，真怕傷了。”

“嬤嬤您去勸勸吧，一來郡主出了事，二來今天被貴妃娘娘找去，不定又了什麼欺負，真怕傷了胎氣。”

“呸，不許胡說……”

張嬤嬤正要責罵，院門忽然開了，有人掌著燈籠闖進來，慌忙將外裹好，瞇著眼睛上前打量，便見有婦人披著斗篷戴著風帽，被數盞燈籠擁簇著進門來。

“大、大夫人……”張嬤嬤喜出外，顧不得衫不整就迎上來，扶著大夫人的手說，“您怎麼回來了，您回來的正好，瑜初郡主出事了。”

大夫人摘下風帽，淡定地說：“我進城就聽說了，因此徑直來看看姜兒。。”

一旁廊下值夜的丫鬟，忙端著水盆提著溫在爐子上的銅壺來，張嬤嬤幫著夫人解下斗篷，洗了手，便往門里去。

臥房里，七姜正捂著棉被哭，沒聽見外頭的靜，突然被人輕輕開，還以為是張嬤嬤來看，便胡抹去眼淚背過，帶著哭腔說：“我、我做夢了，沒事，嬤嬤去睡吧。”

“姜兒，是我。”大夫人溫和地說，“害怕了吧？”

“娘？”聽得婆婆那悉的聲音，七姜一下轉過，屏風外已有丫鬟跟進來點燃蠟燭，火漸漸明亮，母親的面容也越來越清晰。

“娘……”心里有了依靠，滿腹委屈頓時洶涌而出，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一會兒該吐了，不哭了。”大夫人將七姜攬懷里，溫地說，“聽說懷遷去邊境，我立刻，快馬加鞭趕回來，就怕你一個人太孤單，沒想到回來的真是時候，一進城門就聽說，宮里出了大事。”

七姜哭得直，但邊有了能依靠的人，很快就平靜了好些，也有了底氣開口請求：“娘，我想進宮陪著郡主，萬一今晚不行了，不能一個人死在宮里。”

大夫人冷靜地說：“你若強行要進宮，娘可以想法子送你去，但這事兒一旦被人知道，不論郡主是生是死，都是我太師府乃至司空府藐視并僭越宮規，貴妃和太子、太子妃都會到牽連。自然，這一切都比不過郡主的命，可是姜兒，郡主若真不了，就不會再醒來，哪怕短暫醒來看到你，哪怕你們說上幾句話，最后是否留下憾的人，究竟是你還是逝者，死了，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是……”相類似的話，才對霍行深說過，此刻聽來，更覺無。

大夫人道：“道理都告訴你了，現在要不要進宮，你自己來決定，不過姜兒，皇城門可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興許等我們折騰到郡主病榻邊，已經……”

七姜用力搖頭，大夫人溫和地抱過孩子，輕輕拍哄道：“想說什麼，哭也好笑也好，娘在呢，姜兒不怕。”

第610章 婆媳的

臥房外，估著大夫人今晚不走，張嬤嬤便遣散了下人，代幾個可靠的丫鬟值夜后，觀瀾閣里又恢復了寧靜。

大夫人日夜趕路，本是風塵仆仆，但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麼多，陪著七姜一起靠在床頭，婆媳倆說說心話。

告訴兒媳婦，他們夫妻算是徹底和好了，在外的這些日子，因展敬忠十分忙碌，其實他們夫妻在一起的時候很，但只要上了，就有說不完的話。

展敬忠再也不會“心疼”深夜等候，能坦率地說，夜歸有人等，忙碌有人陪，才是家的意義。

“姜兒，娘很謝你。”大夫人輕輕著七姜的手，言語間著心滿意足的歡喜，“我時常覺得自己不能小氣不能太計較，于是不理會你父親，不聽他的解釋，可事實上這才是真正的小氣和計較。不知旁人如何看待，可我即便上攆他走，心里還是想他留下，一次次的自欺欺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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