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吧，楊家的姑娘，和文家公子訂了親，親那天，楊家姑娘百里紅妝，楊家去了很多人送嫁，抬了很多酒。

說是當時熱鬧的，滿城歡慶，那酒，說是就連從城外路過的，都是想喝多就給多。

到夜里，楊家人就殺起來了，殺了個滿城漂。

文家男老，五百多口人，只逃出十來個人，一路往北，投奔了咱們。

說是他們文家人，會說話就要立誓，要誅盡杭州楊家。

我跟世子爺上一趟去南梁，是給人家皇上賀壽的，帶上文四，那就不是賀壽，是去砸場子了。”

“唉，這個仇……”李桑連聲嘆氣。

“我大哥說過，當年的文家和楊家，都是想要謀天下建帝業的，謀天下這事兒吧，無所不用其極。

咱們不說這個，再說下去就難了，說別的！”

“那說說進奏院吵架的事兒。”李桑立刻轉了話題。

潘定邦咯的笑起來，“人家那不吵架，時事之辯，其實就是吵架，要現場聽才最有意思，我跟你說，打起來的時候都多的是。

他們三天兩頭吵，明天我帶你去看，要是他們打起來，你還能點評點評誰功夫好！”

潘定邦說著，拍著椅子扶手，哈哈大笑。

第58章 一箭之仇

李桑和潘定邦聊到中午，吃了頓相府盒飯，回到鋪子里，過紙筆，將這一個月收了多封信，多寄信錢，支出多，余下多，寫個大致數目，折了個信封裝上，吩咐金給顧晞送過去。

金還沒回到鋪子里，如意騎著馬先到了，傳了顧晞的話，晚上李姑娘要是有空，他請李姑娘一起吃飯，說說話兒。

李桑點頭答應，也正要跟他說說生意上的事兒。

傍晚，顧晞提前了半個時辰，從戶部出來，先去了明安宮。

“大哥看看這個。”顧晞在顧瑾旁邊坐下，將李桑寫給他的那張紙遞給顧瑾。

顧瑾接過，仔細看了看那幾行數目，笑起來，“很不錯。”

“買馬買鋪子，還有那桿子之類的瑣細東西，這些本錢沒算進去，我讓守真估了估，就是全算上，也還有將近一半的利。”

“關鍵在量，一天一千封，和一天三五十封，本錢幾乎一樣，可進帳卻是天淵之別。”顧瑾再看了一遍那幾行數目，遞給顧晞。“這個月捧場的多，下個月只怕就沒有這麼多了。”

“從這個月開始，各地赴考春闈的士子，已經陸續到建樂城了，無為這一條線上的士子，上千的人呢，還有過來漲見識游學會文的，這樣的人更多，到了建樂城，總要寫封信報個平安。

接著就是春節，有了這順風速遞，只怕寫信拜年的就要多起來了，實在方便，又不貴。

很會選時候。”顧晞接過那張紙，再看了一遍，一臉笑。

“嗯，李姑娘很會做生意，你見了，問問下一步怎麼打算，有沒有再遠一步的打算。”顧瑾看著顧晞笑道。

“好！我一會兒就請出來，好好問一問。”顧晞笑應。

“還有件事，”顧瑾看著顧晞，“從江都城撤回來的那些諜，你打算怎麼安排？”

江都城發生范平安找武將軍聯手，刺殺顧晞這件事后，穩妥起見，從春節前，顧晞就將江都城的諜，陸陸續續撤換了回來。

“打算把他們放回軍中，原來都是極好的哨探，還有一兩個捉生將。大哥另有打算？”

“嗯，上次聽你說，江都城這些諜，最晚一個到南梁的，也是五年前了。離開軍中這麼久，最年青的一個，也三十五六了，再回軍中，很難再有什麼作為。

各地吏治民，要是能時常監察一二，那就好了，這事兒，很多年前，皇上就說過。

可這個監察，放在哪兒都不好，單獨立出來，就更不宜了，很怕尾大不掉，了禍患，這事兒，皇上說了很多年，也就是說說。

前兒我和皇上提了提，不如把這些人送到李姑娘的鋪子里去，人頭還是歸在諜報，還放在你那里，差使上暫時歸到我這里，你和李姑娘說說，看看是什麼意思。”

“好。”顧晞沉片刻，點頭，“這些人真要放進去，能監察吏治民，也能監察李姑娘那邊，要是不肯，大哥別怪罪。”

“這有什麼好怪罪的，你先問問是什麼意思。”顧瑾笑道。

……

李桑到長慶樓雅間時，顧晞已經到了。

看到李桑，顧晞笑著示意坐，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那個信封，笑道：“一個月一千五六百兩銀子的凈利，這生意真是不錯。”

“那不是凈利，是利。”李桑坐下，看著如意沏了茶送過來，端起抿了口。

“馬匹鋪子這些，守真算過，攤進每個月，有個一兩百銀子就夠了，你這里的鋪子二十兩就買下了，其它地方的遞鋪、鋪子，只怕也都是極便宜的吧？”顧晞笑道。

“不便宜，這間鋪子是撿了便宜，哪能都有這樣的好運氣。

馬匹鋪子這些還好，再怎麼貴也有限，貴的是以后的買路錢。”李桑嘆了口氣。

顧晞一個怔神，買路錢？

“你上回說，朝廷每年用在郵驛上的錢，近百萬兩，這些錢，至一半是用在修橋補路上，我現在可是白用這路，白用的事兒，哪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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