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麼皇上阿爹?錯了!”黑馬憋不住,捅了捅李桑。
李桑往旁邊側過去,斜瞥著黑馬,“我哪知道,你自己問。”
“那個,公主。”得了李桑的允可,黑馬立刻揚著手開問,“你,您,您剛才阿爹,那是皇上,你該父皇!”
“嗯?”寧和公主被黑馬這一問,問傻了。
亭子里的人,除了李桑四人,全都一臉茫然看著黑馬,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阿爹是皇上,你該父皇,要是阿娘,對了,你是嫡公主吧,嫡公主該母后,要是庶公主,就母妃,哪有阿爹的?”黑馬理直氣壯。
寧和公主被黑馬這幾句話問的,都張大了,“什麼嫡公主庶公主,從來沒聽說過,你這是哪兒聽來的混帳話?”
“戲里都是這麼唱的!那說書的,也是這麼說的!都是父皇,母后,母妃!嫡公主庶公主,嫡太子庶太子!”黑馬氣勢如虹。
寧和公主目瞪口呆。
“別胡說八道!這是要殺頭的!”潘定邦急的一掌拍在黑馬肩膀上,“太子就一個,誰敢跟太子論嫡庶?公主也沒有嫡庶!從來沒聽說過!說這種混賬話,你是不想活了?”
寧和公主呆了片刻,噗的笑出了聲。
沈明青無語之極的看著一臉笑的李桑。
“那是唱戲!我們家又不是戲子,宮里也不是戲園子!”寧和公主想板起臉訓斥幾句,卻笑的本板不起來。
“你說這嫡庶,是想說皇家公主也分品級吧?就是有的地位高一些,有的略低一些?”文順之好脾氣的看著黑馬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那皇后生的,肯定最高,最最高那個!”黑馬趕點頭。
“那可不一定。”寧和公主一邊笑一邊接了一句。
“確實不一定,這里頭就復雜了,咱們不細說。
只說這高低,這是要看封號的,比如本朝皇子,最尊貴的封號,就是秦,秦王爺是長子,又德行出眾,為人子表率,就封了秦王。
公主也是,秦國公主,就是諸公主中,地位最高的那個。
現如今的宮里只有寧和公主一位公主,寧和公主其實還有個封號,就是秦國公主。
因為寧和這兩個字,是先章皇后選給公主的,皇上敬重先章皇后,寧和公主思母之恩,就一直用著寧和這個號。
除了封號,還有很多講究,那就過于復雜了。”文順之耐心仔細的看著黑馬解釋。
黑馬聽的似懂非懂。
“梨園戲班,斷不許有僭越之,戲中稱呼,諸如父皇母后,卿妃,只在戲中。
就是飾,也全不相同。有幾樣,是欽定的梨園服,我們這樣的人家,都是回避不用的。”沈明青看著黑馬,微笑道。
黑馬看著沈明青,不停的點頭,可他還是似懂非懂。
“那戲中,跑馬行船,不過是個意思而已,聽戲何至于聽到如此?云燦這些話,真論起來,可是大罪。”沈明青看向李桑,又轉向顧晞。
“就是啊,唱戲就是做假,你怎麼當真了?還敢這麼胡說八道!”寧和公主又笑起來。
“鄉下人哪里知道這些,那戲臺上扮出來的,哪是真哪是假,更是分不出來。
鄉下人覺得皇上是天下最有福氣的人,這個最有福氣,也不過就是一天一頓。
黑馬聽戲,也唱幾嗓子,讓黑馬給公主和大娘子唱一出賠個禮?”李桑笑瞇瞇。
黑馬一竄而起,黑臉放紅,屏著氣,見寧和公主點了頭,立刻踢了一腳金,金趕站到黑馬后面,擺出架勢,準備給他打下手。
“老大,唱哪出?”黑馬用力咳了好幾聲,理順了嗓子,看著李桑問道。
“你最喜歡的那出,關公辭曹。”李桑笑瞇瞇道。
“咳!”黑馬再清了回嗓子,踢了腳金,金立刻揮著手,“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黑馬猛一聲吼:
“曹孟德在馬上一聲大,關二弟聽我說你且慢逃。在許都我待你哪點兒不好,頓頓飯包餃子又炸油條。你曹大嫂親自下廚燒鍋燎灶,大冷天只忙得熱汗不消。白面饃夾臘你吃膩了,又給你蒸一鍋馬齒菜包。搬蒜臼還把蒜搗,蘿卜拌香油調了一瓢。”
黑馬氣勢如虹的唱完,了,也不知道是饞的,還是得意的。
一圈兒的人,目瞪口呆看著黑馬。
只有李桑笑瞇瞇喝著茶,大常一臉淡定,金和黑馬一樣,得意洋洋只等喝彩。
“這個曹孟德,是那個曹孟德?”潘定邦不敢置信的問道。
“嗯!”李桑極其肯定的嗯了一聲。
潘定邦圓瞪著兩只眼,片刻,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用力拍著田十一郎,“你曹大嫂燒火燎灶,曹大嫂!曹丞相夫人!曹大嫂!啊哈哈哈哈哈!燒鍋燎灶!還熱汗不消!啊哈哈哈哈!”
田十一笑的捧著肚子,潘定邦拍著他肩膀,他拍著潘定邦大,“還搗蒜兒呢!啊哈哈哈哈哈!搗蒜兒!”
寧和公主也反應過來了,兩只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了,“曹丞相夫人燒鍋燎灶?那丫頭呢?婆子呢?下人呢?”
“還有一段呢,黑馬唱給他們聽聽,就是東宮娘娘那個。”李桑瞄著目瞪口呆的寧和公主和沈明青,接著吩咐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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