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宮里，這麼嚴謹規順，全是先章皇后定的規矩，就連大臣們的朝服，大禮服小禮服什麼的，上朝的規矩，休沐的規矩，還有皇城里的餐飯什麼什麼的，都是先章皇后制定的。”

如意慨的嘆了口氣，下意識的低聲音，“先章皇后厲害得很。先章皇后走后，沈娘娘主持宮務，可從來沒敢錯過先章皇后的規矩！”

“沈娘娘也是個聰明人。”李桑笑道。

“可不是，大當家別嫌小的廢話多，小的告退。”如意笑容如花兒一般，后退兩步，才轉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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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前后，李桑看著時候差不多，出了順風總號，往唐家酒樓逛過去。

顧晞已經到了，迎著李桑，笑的明顯比平時高興得多。

“恭喜恭喜！”李桑先拱手恭喜。

“嗯？你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顧晞驚訝的高揚著眉。

李桑無語的看著他，“如意都改稱他家王爺了，我還能不知道？你說怎麼知道的！”

顧晞噢了一聲，抬手拍了拍額頭，笑個不停，“說岔了，不是這事兒。這王爺不王爺的，有什麼好恭喜的，從我一生下來起，睿親王府這王位，就是我的。”

李桑角往下扯了扯。

“先吃飯！”顧晞愉快的揮著手，“你不喜用冰，我就挑了這里，這一片湖足夠大，正好今天也有風，我讓他們在那邊放了幾條冰，風吹過來，帶上了涼意，又不至于太冰。

“這家的漿水做的極好，冰鎮之后，極其爽口。

“他們這湖是用來種藕養魚的，我讓他們做個魚膾，再做個酸湯魚，蒸個荷葉，再配幾樣清爽素菜！”

“什麼事這麼高興？”李桑打量著明顯過于興的顧晞。

“先吃飯！民以食為天，食，也，先吃飯！”顧晞揮著手，示意李桑坐。

李桑坐下，上上下下打量著渾上下抖落著喜氣的顧晞。

“聽說揚州那位孟娘子，收了棉花，就在建樂城紡線織布？”顧晞轉了話題。

“嗯，早幾個月就找好了織坊，從揚州來了七八位師傅，帶著紡車織機，在建樂城，照著樣子，現做了幾十架紡車和織機，現教人紡線織布，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李桑倒了杯茶抿著。

“那家織坊是你的產業？”顧晞看著李桑問道。

“不是，開那家織坊的，是當初跟著我從江都城和江寧城過來的孤兒寡婦。

“在北縣被人追殺時，咱們逃了，船上的人都死了，這些人的孩子媳婦，愿意到建樂城來的，我讓何老大一船帶過來了。

“到了建樂城，為了讓們有口飯吃，我就把做順風郵袋和騎手號的活兒，包給們做。

“除了們，還有個張貓的，我跟你說過，還有，趙掌柜的媳婦也在，管帳。”李桑介紹的很仔細。

“不是你的產業。”顧晞皺起了眉頭，“我大意了。”

“怎麼啦？你把那織坊給賣了？”李桑揚眉問道。

“不是賣。”顧晞唉了一聲，“上午，戴計相過來找我，說這棉花紡線織布的手藝，要是農家家家都會，自己種了棉花，紡線織布，不用花錢，就有穿，勤勞些的，還能織布換錢，問我能不能求一求你，把這紡線織布的手藝，教給農戶，我以為是你的產業，就……”

顧晞攤著手，一臉干笑。

“我的產業你就能答應了？”李桑揚眉看著顧晞。

“不是，不是因為是你的產業，我就敢答應，是我知道你，像這樣授天下農戶以漁的事兒，你肯定愿意，就算戴計相不說，只怕你也要想辦法教會農戶紡線織布。

“我跟戴計相說，你是個有大義的，不過不能虧都讓你吃了，我讓他想辦法拿點兒錢出來，補給你。”

李桑哼了一聲。

“現在。”顧晞攤著手，一臉干笑。

“紡線織布的事兒，戴計相太著急了，今年就京畿一帶種了點兒棉花，全都收上來了，農戶手里連棉花都沒有，怎麼教？

“這幾天，王先生正忙著看著人剝棉種，查看棉種，看看能收多種子，夠種多地，到明年，要是棉花還是今年這樣的價兒，一斤棉花二十個大錢，你覺得那些農戶舍得留著棉花紡線織布？

“要等到棉花種的到都是，不值錢了，再教，才有人學呢。

“急什麼！”李桑白了顧晞一眼。

“不是我急，是戴計相，我瞧他是興的太過！”顧晞被李桑一通話說的有些訕訕，順口刻薄起了戴計相，“從前我就瞧著龐樞不夠穩重，可龐樞武將出，這養氣的功夫差了點兒，也算有可原，沒想到，戴計相這養氣功夫還不如龐樞！

“你看看，好幾年之后的事兒呢，他現在就急上了！

“還有呢！他還非要過來見你，說要好好謝你，你猜什麼事兒？”

李桑沒猜，只斜瞥著顧晞。

顧唏只好接著往下說，“今年南邊收，大米一船一船涌進建樂城。

“戴計相說，他天天看著下面報上來的各個碼頭的米船數，正急著從哪兒省一筆錢下來，買米以防谷賤傷農，誰知道，建樂城的米行，家家都是一船一船，不要錢一樣的買米，他就讓人去各家米行盯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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