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道:“你下來。”
虞秋咯咯笑起,手臂將他摟得更,學著他方才那樣道:“那就把葛齊給你了,他很看重親人的,你讓人盯了,別讓他被人要挾著做了壞事。”
云珩第三次駐足,被催了才重新抬步。
他明白了,虞秋越來越聰明,不是蕭青凝教的,而是在悄學他。
第67章 膽小
虞夫人墓前石碑被得干干凈凈, 上面是虞行束親手刻的銘文。虞秋將碑面上的水去,擺好祭品拜祭過后,張開漉漉的手掌對著云珩道:“殿下, 那邊有條小溪, 你能不能去幫我打點水來洗手。”
云珩道:“你再說一遍。”
虞秋抬著手腕在臉頰了一下,心中覺得自己這個借口真爛,哪能支使太子去做雜役的活呢。但已經說出口了,于是虞秋腆著臉道:“去嘛, 這樣我娘才能安心。”
“得寸進尺。”云珩道,轉朝著說的方向去了。
快到墓地,云珩要將從背上放下來時, 也是這麼說的。說要與虞夫人說賜婚的事,讓云珩把背到墳墓前,給虞夫人看見了云珩對這樣,虞夫人才能放心。
這點兒重量對云珩不算什麼, 看開心,就順著的意了。沒想見這話好用, 就用個沒完了。
那條小溪就在不遠,云珩隔著稀疏枝葉, 看見虞秋整個人都快黏在墓碑上了,看來是真的有許多小心思要與虞夫人說。
現在不能讓他聽,親后總該可以了吧。親可以提上日程了, 孩子……要再等等,要在他登上皇位之后才能有。
溪水潺潺,侍衛在他后落下, 道:“殿下, 行宮那邊可還要繼續”
“繼續。”云珩道。蕭太尉已經來拜祭過了, 但答應過的事還是要做到的。
另一邊,墓碑前的虞秋將近日余家相關事,與自己心,一起吐完了,之后反省起自己尚須努力的事。
掰著手指一個個算來,發現突然之間,就剩下一個難題了。
余家將要沒了,外祖父家已經和好,葛齊沒解決但是到了云珩手底下,沒機會翻出花樣了。剩下的只有“神仙姐姐”這一件事了。
虞秋覺得心里的話刺嗓子一樣開不了口,張著,看見云珩還在遠,低下頭,聲音又細又低,怕人聽清一樣,說得很快。
“前朝有個皇帝與他的梁皇后是青梅竹馬,后宮里只有這一個皇后,兩人恩一生,史書上還說這個梁皇后是千古賢后呢。”虞秋藏著掖著繞起圈子。
“據說皇室先祖里有個慶武皇帝,為了一個寵妃,將后宮所有佳麗全都遣散回家去了,后半生也只有這個寵妃一人。”虞秋念念有詞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是民間都這麼說,應該是有幾分真的吧。”
枝葉上殘留的珠被吹落在墓碑上,虞秋跪在坐墊上將水跡拭去,然后扯著子出半的繡鞋,看著自己的腳尖,聲若蚊蠅道:“是了點,但還是有的,我、我想……”
手指沿著子祥云繡紋走著,結結半晌,換了一種說法。
“外祖父要我做個賢德的太子妃,要勸導太子任人唯賢,還要替他打理好后宅。前者應該是不用勸的,太子已經那麼好了。后者……我不會啊,你看,府上只有我和爹爹,我哪能打理好那麼多人,他后宅里只有一個人……我才能打理得好。”
覺得這些話好難說出口,不管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沒有,說完就不再重復了。
虞秋怕被云珩聽見了,又遙遙看了他一眼,然后額頭抵著墓碑,手指順著碑上刻痕了會兒,低聲道:“若是可以,我就把那塊環形玉佩拿去給太子,他一定會問我是哪里得來的,我呢,就把所有的事都告知他。”
“不知道他會不會信……”
虞秋含糊不清地把心事說了,還沒說完,看見云珩回來了,趕忙止住。
見了云珩有點心虛,假裝是心里沉悶不去看他。
臨近午時,穿山嵐,日總算明亮了些,兩人下山,虞秋仍是被云珩背著的。回憶著與虞夫人說的那些話,枕在云珩肩上的臉慢慢紅了。
耳邊是林中鳥兒輕快的啼鳴聲,虞秋覺得該說些什麼試探試探云珩的,可是怎麼開口呢
虞秋視線轉來轉去,在路過一株一人高的野葵時,晃著的小突然翹起,腳尖在野葵上輕輕一踢,寬大葵葉上的珠珍珠一樣接二連三滾下,有幾滴落到了兩人上。
云珩回頭,道:“剛才就該把你扔進小溪里洗洗的。”
虞秋笑,下在他肩上蹭蹭,悄聲道:“殿下,聽說先帝四方征戰,勤政民,有時候吃睡都是和臣子一起,后宮里都沒幾個人,所以才子嗣稀的,是真的嗎”
打著小算盤呢,等云珩說是,就繼續歌頌先帝,然后把話題帶到慶武皇帝上去。
可云珩不按的預想說話,瞥一眼,道:“非議皇室。”
“這怎麼算呢。”虞秋聽他話中本沒有警告的意思,膽子更大了,爭辯道,“我是稱贊呢,你與我說說,這樣以后祭祀列代皇帝時候,我心里才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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