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聲,將虞秋的手從上拉開,道:“其余事親后再說。”
見他要走,虞秋扯住他角,道:“還有一個問題,最后一個問題。”
“就是……圣上……”虞秋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問,約其辭道,“你做了夢……”
如果說云珩嗜殺是真的,而皇帝又有那種殘弱小的痼癖,那有沒有可能,的云珩第一個夢境,正是他朝思暮念想要做的事。
弒父篡位,千朝萬代也沒見過幾個,但凡是有這種行為的,更是遭后人辱罵居多。別的事都可以暫時不問,唯獨這個,想至先有個心理準備。
云珩已站起來,回俯視著,劍眉微微上挑,“怕了”
他出聲時,床頭春凳上燃了一宿的細小燭燈恰好燃到底,燭芯跳了下,“噗嗤”一聲熄滅,屋中陷晦暗。
簡單兩個字已經將他的謀劃袒無。即使早有這種猜測,虞秋仍是心頭一。
“怕、怕的。”道,聲調不穩,接著補充,“也還是嫁的。”
云珩躬在臉頰上了,道:“不是先帝子嗣稀缺以及他偽裝的好,這帝位本不著他來坐。早就該換人了。”
手掌上的覺微涼,云珩在臉上著,再親了幾下,溫和哄道:“不怕,孤會保護好你。且沒有萬全不策,孤不會輕易手。”
虞秋跪坐在榻上,往前一撲摟住了他的腰。
虞行束鮮與虞秋說朝政上的事,遑論當今圣上。但現在虞秋要嫁皇室了,多知道些,對有益無害。
“圣上仁慈,恤百姓不易,多年來始終延續先帝種種律法規矩,未有分毫革變。”
說好聽了是這樣,說得難聽點,就是為帝多年沒有任何建樹,一直在吃先帝老本。這麼多年,朝中老臣新將一堆,提出的任何革新政策均被一律駁回。
對的也好,錯的也罷,十年如一日地沿用先帝留下的政策,哪怕如今早已不是當初四海初平的世道。
虞行束這幾日因為虞秋的婚事得假在家,侍等人皆不在跟前,但說起這種事,聲音依舊的很低。
“為什麼這樣啊”
“怎麼說呢……”虞行束咋舌,掂量了會兒,道,“你看歷來帝王,哪一個死后不是被后人評論功績放在一起比較的圣上子平和……”
平和換種難聽的說法,就是怯懦。
怕被后世人罵,于是不做任何改變,又不對那也是先帝的決策,與他無關。
就連鄰邦劫掠,都能以和為貴。朝中大臣為此吵了無數次,皇帝不痛不,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這事在他眼中,還不如他的行宮重要。
虞秋聽虞行束說這些時,心中想的是云珩說過的睿德皇后、宮中許多后妃的死,以及皇家早夭的嬰孩,還有親眼看見過的被拔了爪子、子僵涼的貍花貓。
若非親眼所見,也不信朝臣口中“平和”的皇帝能做出這些事。
虞秋問起睿德皇后的事,虞行束道:“這個我倒不清楚,先皇后在時,我位低微,未曾見過。僅在被鴆酒賜亡時,聽人嘆息過早年秀外慧中的佳名。”
“怎麼今日突然問這麼多”虞行束奇怪。
“忽然想起的……”虞秋出個乖笑,站到他后給他捶肩,道,“兒出嫁后,爹爹一人要注意,心思放寬,不能過度勞累……”
淺淺幾句話,把虞行束說出了眼淚。
父二人說了幾句互相寬的話,下人來道四皇子備了厚禮來訪。
四皇子云瓊,虞秋沒見過,印象里蕭青凝說過,諸位皇子中,他是最好的那個。
云瓊已過弱冠,虞秋回避。
然而不久,下人前來傳話:“小姐,四皇子此番前來是有事想請小姐幫忙。”
“我”虞秋訝然。
婚期在即,府中有眾多嬤嬤和禮部員,虞秋不好去見一個年外男,云瓊也想到這茬了,讓人遞了書信過來。
虞秋接過展開,見前面大半是對與云珩的稱贊吹捧,最后才說明來意,請幫忙與云珩求求,放云璃一馬。
說的沒頭沒尾。
不是云瓊不愿意與說,實在是不敢說。
對云瓊來說,待在京城拘束,外出搜羅些食,都得遮遮掩掩不能被發現。意識到奪權無后,他是做夢都想著去封地。
然而云珀與云璃不愿意。兄弟幾人,只要有一個不想走的,就能有法子把想走的拖下水來。
簡而言之,就是誰也別想如愿。
云珀的事發生后,云瓊在府中窩了好幾日,不管外面什麼風聲雨聲,耳聾似的全都不加理會,問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中毒昏迷了。
好不容易風聲過去,云璃派人上門找他,問他當初給了云珩幾只水蛭。
云瓊當初的確是給了云珩的,沒敢問他是要做什麼,聽云璃提起了,特意前去探了一下。畢竟被關在一個宮殿中那麼久,多出丁點兒兄弟。
到了云璃府中,被他的模樣嚇得作嘔。
云珩在云璃上留的傷口不深,但為了取出爬進去的蟲子,不得不將傷口往深剖。僅是如此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一共有多只蟲子,云璃并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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