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還是第一次見給酒瓶外鑲鉆和鍍金的，黑布掀開的瞬間，他差點被上面的單切鉆石晃花了眼。

裴鴻信專注介紹著這瓶酒，稱它為世界上最完天然的白蘭地。當他舉起酒瓶展示時，才進來不久的計父沖溫時使了個眼，溫時心領神會，手腕一，旁邊的果盤落地。

盤子撞地的脆響聲引來無數注意，臺上的裴鴻信也跟著看過來，充足耀眼的燈下，年輕人微笑的面龐和記憶里的一張臉重疊。

裴鴻信面上的笑容陡然凝固。

旁韋悅呼吸變得急促，指甲幾乎要隔著西裝陷進丈夫的里。

太像了。

這是一張幾乎和那孩子等比例放大的臉！

溫時遙遙沖這夫妻倆舉起香檳，旁人只當他是為不小心翻果盤致歉，臺上的裴鴻信卻是聽到了激烈如鼓聲的心跳。

一個多年來讓他寢食難安，潛意識又不斷告訴自己已經死去的人，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溫時正好在一照明下，暖鮮明的燈打下來，橘熾的像極了火災時的灼焰。

驚訝讓裴鴻信整個人失神了幾秒，手里的酒瓶“啪”地一下落地，砸在木質舞臺上的靜遠比剛剛的果盤要大。

再昂貴的鉆石也阻止不了瓶的碎裂，剛剛被他贊譽有加的白蘭地流淌了一地。

“老公……”

“閉。”裴鴻信努力抑著聲線中的抖，他控制著表，及時打圓場道：“讓大家見笑了，不久前我在國外考察項目時差點被流彈劃傷，現在聽到這種突發的響，就容易反應過大。”

和他關系好一點的生意伙伴調侃了幾句，侍者及時過來清理臺面，一段曲即將掀過去。

不過總有一些人，尤其是一些年紀大的人，多看了幾眼溫時，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溫時放下酒杯，暗嘆還是計元知的父親會挑時機，既廢了裴鴻信一瓶酒，還讓對方在眾目睽睽下出丑。今晚所有的賓客現在都聚在一，不排除會有人過他想起曾經報紙上刊登過的照片，再聯系到多年前的那場意外，恐怕裴鴻信即將寢食難安。

后半場酒會裴鴻信徹底忘了一開始的目的，強行不讓目向溫時那里，以免引發過度的關注。

他現在倒是希對方能過來主說幾句話，起碼有一個試探的機會。

然而溫時偏偏沒有如他所愿，除了偶爾在裴鴻信周圍晃悠一下制造神恐慌外，沒有任何多余的作。

酒會一直舉辦到零點，溫時提前半小時離場。

作為舉辦方，裴鴻信是熬到最后一刻，很多喝醉的客人今晚直接住在游上的客艙，韋悅及時拉著他到船頭，覺現在心跳都還沒有恢復。

“趕人去查查剛剛那個年輕人的份，我現在就去調監控，看看他是和誰一起來的。”

裴鴻信擺手：“這些都不是重點，如果真的是那個孩子，肯定有備而來。”

韋悅蹙眉：“你的意思是……”

“反正我們本來已經準備移居海外，等國籍變更申請通過后，我們人一走，想要再追溯就不太容易了。”

韋悅有些不贊同，按照原計劃，他們起碼還要再待個一兩年逐步拓展海外市場，匆匆撤離的話會損失一大筆利益。

“本就沒有證據證明那件事和我們有關，而且他也不可能知道……”

裴鴻信扶著欄桿，第二次打斷：“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他們賺的錢這輩子都花不完，而且國市場差不多也飽和了，裴鴻信可不想守著金山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韋悅還想再說些什麼，裴鴻信看了一眼，韋悅抿了抿。不多時后方傳來腳步聲，一個笑容諂的男人走了過來。

“裴總。”他遞過去一個盒子：“小小禮不敬意，謝您這麼多年對我們公司的支持。”

裴鴻信公司的很多設備都是從來人手中購買，接過盒子打開一看，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錢豹出現在眼前。

“專門找大師開過的，還放在廟里養了一段時間。”來人笑瞇瞇道：“既保財，還保平安。”

今晚上的事太邪了，最后一句話剛好說到了裴鴻信的心坎上，他沒多想，收下了禮盒：“你有心了。”

……

月格外溫。

溫時本來是準備直接回虛擬世界，結果被計元知的父親邀請去做客。

天海市有很多他家開的酒店，先前酒會上溫時只吃了點水果，正是需要夜宵續命的時候。

計父話不多，但不至于冷場，一直到溫時吃完飯才提點了兩句：“有時候沒有證據就能讓人敗名裂，但有時候證據充足，刑期也不過是在幾年之。”

溫時頷首：“您放心，我心里有數。”

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哪怕一切都很順利，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裴鴻信坐上幾年牢。

計父點頭：“你明白就好，對于明的企業家來說，破產并不代表完蛋。”

計父明天還有一場會議，現在就要回鄰市，臨走前阻止了兩人送他，最后提醒了溫時一句：“蛇的七寸要留給最親的人打。”

如果真的有一個人能置裴鴻信于死地，一定是韋悅，而非溫時。

司機開車送計父離開，計元知喝了口茶：“他今天可能喝多了，有點啰嗦，你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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