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苑能沉下心待在白馬書院，有風一和小白守在風客居照顧，還有計燃和葉夢回兩個高手保護，李璟總算能放下心來。

可高興之余，李璟也有些傷，阿苑一天天長大獨立了，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似乎也越來越不需要他了。

殷浩見自己一搬出阿苑，殿下果然不吭聲了，不由很是得意，越發絮絮叨叨，“殿下，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好好吃飯按時睡覺，不管公務多繁忙，也要把自己的子照顧好，不然過年的時候怎麼去見阿苑啊？若是見你瘦骨嶙峋，定會傷心的.......”

李璟被殷浩煩的要死，可一想到過年興許能出時間去看一看阿苑，心里不由生出了萬千期待，雖然不覺得，還是點頭道：“那就來碗清湯面吧。”

“哎！”殷浩高興壞了，連聲道：“我這就讓他們做，素面清湯，燙兩顆青菜，打一個蛋花，出鍋撒一點蔥花，滴兩滴香油，就跟以前阿苑喜歡吃的一樣，對吧？”

李璟怔了下，抿笑了起來，不由想起了阿苑。

在天靜宮的時候，因為冬日晚飯吃的早，阿苑夜里總是，二師兄便往屋里放了個炭爐，晚上給做夜宵。

可又怕吃的多了積食，一般就給煮碗清湯面。

阿苑得知李璟晚上也會后，就讓二師兄多煮一點，然后喊他過來一起吃。

李璟本來只是偶爾會，可跟著阿苑吃了一個冬天，弄得他到點就，晚上不吃那麼一碗，后半夜都睡不踏實了。

此刻想到大冬天，跟阿苑圍著炭爐抱著碗，呼嚕嚕吃面的景，李璟竟真有些了。

也不知道阿苑現在晚上還會不會，風一那個沒心沒肺的知不知道就算了，也不能給吃太多，不然容易積食啊？

白馬書院地字丁班講堂，自從阿苑考了月考第一，看過答題的試卷后，索言歸講經義的時候，總覺得心里發虛。

“子曰：‘唯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這句話中小人是指小孩子，意思是說人就跟小孩子一樣，過于寵溺會恃寵而驕，不......”索言歸正在講解，見阿苑忽然抬眼看向他，不由心里一咯噔。

這一個來月的經驗告訴索言歸，他可能又講錯了，可他低頭看了眼經義，沒錯啊，書上就是這麼寫的。

索言歸穩了穩心神，繼續講解，阿苑卻舉手道：“夫子，我認為這段話不應該這麼理解。”

索言歸很想無視阿苑，這丫頭的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總能從犄角旮旯里找出他的錯誤，弄得他很沒面子又不得不承認說的對。

可知道了的真正份，知道用古方幫山長減輕了病痛，還知道葉夢回那個變態魔頭是大姨，索言歸此刻看著還能先舉手再發言的阿苑，覺得已經給自己面子了，只得讓起來說。

阿苑背著手，晃著腦袋道：“據《史記》和《孔子家語》記載，孔子出生后見都沒見他爹，而且三歲時他爹就死了，一直由他娘育長大，所以對他娘以及像他娘那樣的是極為尊敬，所以他從理上不應該會厭惡人。”

索言歸有點兒慌了，那兩本書上有這樣的記載嗎？他怎麼不記得？

“我認為這里的人不是泛指，而是特指。《四書集注》中對此也有注釋，此章子小人指家中仆妾言。妾視仆尤近，故子在小人前。因其指仆妾，故稱養；待之近，則狎而不遜......”

阿苑侃侃奇談，眾學生連連點頭，不管聽懂聽不懂，反正就覺得阿苑講的很有道理。

索言歸臉紅了綠，綠了紅，他不過是想來學渣班尋個突破之法，怎麼就上了個學霸呢？

“要不，以后你來給大家講吧？”索言歸放棄了，他不得不承認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雖然他是夫子，可論經義解析他真比不過阿苑這丫頭。

一次把臉丟完了也好，省的一直丟臉一直煎熬。

哪知阿苑拒絕了，十分傲地坐下道：“我沒空，我年考要考第一呢，還有很多書要讀。”

若是旁人說這種話，定會被人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白馬書院的年考可是一年中最難的一次考試，一個才學不到三個月的新生蛋子想考第一，無疑是白日做夢。

可說這話的人是阿苑，大家便覺得很有可能，錢九道和王睿等人還生恐夫子耽誤了阿苑學習，連聲嚷道：“夫子還是你講吧，你講的簡單，我們聽得懂，反正我們又考不好，你講錯了也不打。”

索言歸.......

他還能說啥？

他太難了！

進臘月之后，白鷺源的雪一下起來就沒完，眼看大雪就要封山了，山長等人連夜商定提前進行年考。

年考前最后一次休沐，計燃陪著阿苑回到了風客居。

風一跟書院食堂的大廚混后，隔三差五就會跑去學個新菜弄點食材，這次他直接弄來了幾個腦花，給阿苑烤了吃，說是讀書太辛苦要給補補腦子。

阿苑吃的差點兒沒吐出來，生怕風一再給弄什麼奇怪的吃食，忙推說累了，早早帶著小白回房睡覺。

雖然晚上滴水冰，寒風刺骨，可計燃還是從未間斷過練功。

葉夢回對計燃也很上心，只要有空就會過來幫他喂招。

一番激烈的打斗過后，厚厚的積雪都被掀翻，出了下面的泥皮，葉夢回緩緩了氣，十分欣地看著計燃，“你的無劍快要進一步了。”

“只是更加鞏固，離融會貫通還有一定距離。”計燃對自己的實力一向認知清醒。

這也是葉夢回最欣賞計燃的一點，跟他這般年紀時，仗著天資過人胡天胡地，也不知得罪了多人，若不是到風清一和阿月，還不知道要狂妄無知到何時呢。

“等年考結束后書院放假，我要陪山長去一趟天盛，我不在期間，你一定要保護好阿苑，盡量不要讓離開風客居。”葉夢回一臉嚴肅的叮囑道。

計燃不由有些張，“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