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閣,無數盞彩奪目的宮燈將整個大殿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外面是寒冬臘月,殿卻暖如春日,各的角落里擺放著盛開的鮮花,形各異的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團瑟瑟不安。
李璟卻連一眼都懶得施舍,徑直走了李祺所在的殿。
李祺平躺在龍床之上,明黃的錦被有些凌地搭在他上,從被子邊緣出的半條手臂只裹著薄薄的,瘦的可憐。
才不過一個多月,他竟然瘦了這麼多,頭發也白了不。
李璟心中閃過一復雜的快意,他此刻無比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一直在他頭頂,不可一世的男人真的老了。
可他心里竟然不全是歡喜,抿了抿,李璟讓自己起心腸,直接問起正事,“你若真想死,辦法多的是,為何要上吊?”
李祺一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殷浩微微咳了聲,低聲音提醒李璟,“那個,皇上嚨傷無法說話,服了藥可能意識還不太清醒。”
李璟僵地扭過頭看向殷浩,用眼神表示不滿:為何不早點提醒我?
殷浩無辜地看著李璟,他也不知道殿下過來會直接問皇上啊,還以為殿下是要看看現場。
李璟暗暗嘆了口氣,跟殷浩在一起,真是步步是坑。
既然問不出,那就查吧,就這麼大點地方,就這麼多人,分開一個個盤查,再拿各自的供詞放在一起核對,總能找出不一致的地方。
然后再盯著不一致的地方繼續查,嚴刑拷打,威利,只要狠得下心,下得去手,這世上就沒有撬不開的。
一天后,一份完整的供詞匯總呈到了李璟手中。
果然是跟他的世有關,李璟沒有毫驚訝,甚至還覺得有些無聊。
而李祺也醒了,李璟坐在他的床邊,靜靜地注視著他,用清冷無波的語氣念著供詞匯總:
“南蜀建興一年,新帝登基,迎娶天盛公主為妻......迎親使臣戴云亭初到天盛意外遇險,被一絕子所救,戴云亭對該子一見鐘......此子乃是天盛公主元如夢,早已同南蜀皇子李祺定下婚期。”
“大婚之后,李祺對元如夢寵有加,甚至不惜為遣散后宮,專寵一人長達數年,惹得群臣激憤,朝局。”
“南蜀建興五年,李祺納妃選秀,玉氏宮為貴妃,半年后誕下皇子李喆,立其母玉氏為貴妃,同皇后元如夢一同打理后宮。”
“戴云亭對元如夢念念不忘,見李祺娶了元如夢后,依然花心浪,元如夢郁郁寡歡,不由對李祺漸漸生出嫌隙。”
“南蜀建興九年,李祺發現元如夢并非是天盛先皇帝元維尚親生,而是他從全國各地挑選的中,心培養出來的最優秀者,懷疑嫁給自己別有用心。”
“南蜀建興十二年,元如夢當著李祺的面,親口承認自己所之人是戴云亭。李祺震怒,將戴云亭押宮中審問,懷疑元如夢腹中胎兒并非自己親生。”
“戴云亭早就不滿李祺的庸碌無為,被李祺污蔑他和元如夢通,不堪辱以死明志。元如夢目睹戴云亭慘狀,誤以為他死去,難產生下皇三子李璟。”
“元如夢毒發亡,李祺懷疑是戴云亭為了自保下毒害死了元如夢。戴云亭認定是李祺因妒生恨,向元如夢下毒。自此君臣不和,南蜀朝局陷混。”
......
“元如夢所中蝕骨青來自天盛,是自己服下,為的是讓李祺和戴云亭的關系徹底破裂,讓南蜀變一盤散沙。”
念完最后一段,李璟抬眼看向李祺,“這些就是你想讓我知道的?”
李祺看著李璟,好像在看一個怪,他怎麼還能這麼平靜?
他上的蝕骨青,可是他娘,他親生母親下的啊,他怎麼還能無于衷?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李璟淡淡道:“你以后就安心在這兒養病,不要再折騰這些有的沒的了。”
說完,李璟便起準備離開。
“等等,”李祺喊住了他,“你娘是天盛安在南蜀的暗樁,你不過是用來破壞我和戴云亭關系的工,你到底清楚不清楚?”
李璟扭頭看向李祺,“我很清楚,不清楚的是你。”
李祺愣住,他知道李璟上的蝕骨青并未徹底消除,最忌諱大喜大悲,所以他才故意引他過來調查。
因為以李璟過分謹慎的格,除了自己查出來,誰的話他也不會相信。
李祺以為李璟會心緒大,甚至崩潰痛苦,那他就可以趁此反擊,奪回屬于他的一切。
可他沒想到李璟的反應這麼平淡,甚至有些冷漠。
難道李璟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世,可他明明記得他小時候總是在找娘親啊?
“從我決定假裝臣服于你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是從前的我了。”李璟居高臨下,一臉悲憫地看著李祺,“是你教會我權勢有多重要,王敗寇,朝廷需要的是一個能帶領南蜀走向繁榮昌盛的明君,跟我上流著誰的,我的父母如何,沒有半分關系。”
李祺眼眸震,他此刻方才意識到,自己想把李璟當棋子是多可笑。
這小子不是人,而是一頭猛虎一條蛟龍,只要放山林,沉深淵,就沒人能再控制得了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把田地改良推行下去嗎?不是因為我是太子,而是因為這麼做百姓能得到好。百姓得到了好就會擁戴我,我就能掌控更強大的力量。”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把我從這個位子上推下去了,你不能,那些頑固的老臣們更不能!”
“南蜀絕對不會被天盛和西昌消滅,終有一日,我要將南蜀的戰旗遍整個天下!”
“而你,若是安分守己,我會留你一條命。若是再這般心積慮,我會親自送你去皇陵安息。”
李祺捂著口,只覺得腔憋悶至極,一腥直沖頭,“混賬!我可是你親生父親,你若殺我,就是弒父,要遭天打雷劈,死無葬之地!”
“天打雷劈嗎?”李璟不屑一笑,“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