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年前在食堂吃到了阿芙羅殼,剛一調查對方便銷聲匿跡后,阿苑便再也沒有在白馬書院發現任何阿芙羅的異常。
有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當初的判斷有誤,說不定真是做米線的人不小心在湯底中混了阿芙羅殼,并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去年大師父發函天盛、西昌和南蜀,要求各國嚴格控制阿芙羅的流通和使用。
二師兄他們過來又告訴了阿苑一些關于巫蠱和鬼門的事,此刻聽到藥膏中混了阿芙羅,阿苑不由立刻張了起來。
錢九道等人見阿苑面嚴峻,不敢耽擱,立刻背上直奔常簡住。
至于為什麼要背上而不是讓自己走呢,那大概是因為某人太短,外加被計燃背來抱去習慣了,跑幾步就。
阿苑在常簡見到了已經升任學長的季元昌,常簡見阿苑過來,立刻把藥膏遞給阿苑,“師父,就是這盒積雪清淤膏。”
積雪草是一種罕見的藥材,只能在寒冬臘月里采集,制的藥膏清淤祛斑有奇效,多用于皇室貢品。
阿苑了點藥膏開聞了聞,其中的確混有許阿芙羅膏,純度還很高,但被積雪草的清香掩蓋,不仔細聞聞不到。
一個據說相貌普通,家世普通,學業更是普普通通,扔進人群里都找不到的師姐,怎麼用得起這麼名貴的藥膏?
“的房間在哪兒?我想去看看。”阿苑開口道。
季元昌和常簡忙帶著去了羅云的住,同士子樓一墻之隔的棲梧院。
阿苑推開房門,只見屋里十分干凈整齊,大大小小的東西都擺放的井井有條,連被褥都疊的方方正正,甚至地板都的溜水。
“我們都找遍了,就差把地板撬開了,也沒發現只字片語。”季元昌郁悶不已,他剛當上學長就發生這種事,真是頭大的很。
屋里太過干凈,讓阿苑有種無下腳的別扭。
以前在風雨無阻的時候,跟計燃住一間,衛生打掃都由計燃負責,居住環境還算干凈。
后來他們跳級到了中級班,中級班男住宿分開,阿苑只能自己一個人住,房間便再也沒有干凈整潔過。
所有東西都是隨用隨放,后來連床上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習慣了手一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阿苑更加不喜歡把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越整齊越找不到。
每天睡覺的時候,阿苑都得讓計燃幫把東西開,給弄出來一個窩才能躺下。
突然看到這麼干凈整齊的屋,阿苑怎麼看都覺得別扭,弄得這麼干凈整齊,就跟沒人住過一樣,何必呢?
人住,住過人——
阿苑腦中忽然閃過什麼,二師兄也很干凈,什麼東西也喜歡擺放的整整齊齊,但他有個怪癖,就是喜歡往床下藏東西。
所有他不想被人看見和知道的東西,他都會藏到床下,可他又嫌地面臟,所以他就做了個吊架,把那些東西都掛在床板下面。
這個羅云不會跟二師兄一樣,喜歡這麼藏東西吧?
阿苑忍不住蹲下子,長胳膊往床板下了。
“阿苑,你干啥呢?”錢九道好奇地湊過來問道。
阿苑來回了幾下,笑了起來,“到了!”
在羅云的床板下,阿苑找到了一個扁平的長盒子,里面裝滿了書信。
原來羅云和一個趙昌明的師兄相了,雖然明知書院不允許學生談說,一旦發現都會被開除,但他們從初級班到高級班多年的同窗生活中,還是不自產生了。
兩人生恐被人發現,在公眾場合都極力避嫌,除了私信往來,就只有在兩人同時值夜和休沐回家的時候見上一面。
盡管如此,兩人的還是突飛猛進,甚至還約定了終生。
趙昌明不久前向家中坦白了自己跟羅云的事,希等他明年畢業金榜題名后,家里能替他求娶羅云。
結果遭到了家里的強烈反對,趙昌明父親認為羅云不管從家世還是才貌上都配不上趙昌明,只會耽誤趙昌明的學業前程,要求趙昌明立刻跟羅云分手。
趙昌明試圖跟家里抗爭,卻遭到了他父親更加嚴厲的管控。
一個月前,趙家以要提前安排趙昌明赴京趕考為由,將趙昌明帶出了書院。
自此,羅云便和趙昌明斷了聯系。
幾日前,羅云意外得知趙昌明已經跟別人訂了親,趙昌明的未婚妻還給羅云寫信,讓不要再糾纏趙昌明,并威脅不照做就把和趙昌明的事告訴書院,讓書院把除名。
羅云十分痛苦,不顧一切去找趙昌明,想讓趙昌明給一個解釋。
可趙昌明對避而不見,趙昌明的未婚妻卻趕到約會地點,對羅云好一番辱打罵,令羅云痛不生。
看著羅云留給趙昌明的最后一封還沒寄走的信上,碩大鮮紅的“死”字,季元昌等人都慌了,這個羅云不會是想不開,自殺了吧?
阿苑卻還沒搞明白,“干嘛要自殺?為什麼不會是去殺趙昌明和那個壞人呢?”
眾人愣住,許棠驚訝地看著阿苑,“阿苑,你怎麼會這麼想?”
“這麼想有什麼不對?”阿苑理直氣壯道:“辜負羅云的是趙昌明,辱打罵的是那個壞人,若是想不開,就該去找他們報仇啊!干嘛要自殺?死了,趙昌明和那個壞人難道會難?麻煩沒了,房花燭,金榜題名,誰還會想起這個可憐蟲?”
許棠忍不住想鼓掌,阿苑說的好有道理,娘若是能這麼想就好了,哪怕打爹一頓,也比自己哭半宿強的多啊!
“不對,不對,你不能這麼想。”季元昌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糾正阿苑這麼偏激的想法,“為人世要寬容面,此事鬧大了誰也沒好,何苦為了一個負心漢毀了自己的前程?我覺得羅云應該放下過往,忍辱負重,好好讀書,待將來錦還鄉,再收拾那對狗男也不遲!”
“都打到臉上了還忍辱負重?非把自己忍出病不可!”阿苑十分不贊同,“要我是羅云,一定想辦法炸了趙家的門,把趙昌明那個狗東西捆起來吊在井里,讓他罵那個人,罵的夠狠就把繩子松一松,罵的不夠狠就往水里沉一沉。”
“至于那個人,不是打人罵人嗎?我就讓一邊罵趙昌明一邊扇自己耳,我倒要看看得多下能把自己牙都打掉!”
“最后我再找個同心鎖,把趙昌明跟那個人鎖在一起,讓他倆寸步不離相親相過一輩子。婊子配狗,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