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晴雪知道，只要認錯，李璟就不會責罰，更不會計較剛才的過失。

李璟果然沒有責備歐晴雪，但他也沒再多看一眼，立刻將視線移回他即將完的雪人上。

但他的心境卻不復之前的愉悅，因為歐晴雪的打擾，讓李璟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他做的再像，這也只是個雪人，不是阿苑。

而他，真的太想阿苑了。

潞州和寧州之間就隔著一個岳州，若是他抓時間盡快忙完，再快馬加鞭趕到白馬書院，興許還能來得及跟阿苑一起過年。

同阿苑一起開開心心過個年，已經了李璟的奢了。

阿苑進白馬書院第一年，李祺假裝自盡，他調查母親當年死因。

阿苑進白馬書院第二年，他忙著平定四方，消除，整軍練兵。

今年是阿苑進白馬書院第三年，今日已經臘月十三了，他還在趕去潞州巡防的路上。

冬之后，兵部不斷接到戰報，潞州邊境遭到南涼軍侵擾，越境搶掠，一打就跑，令人惱火。

南涼是南蜀鄰近的小國，一向唯南蜀馬首是瞻，年年朝賀進貢，突然這般，必有緣故。

經多方查探，不久前證實了南涼出現了，老土司突然亡故，幾方勢力都在爭奪新土司之位，有些膽大妄為的便把主意打到了南蜀上，想借南蜀之手幫他們掌控南涼。

李璟自然不可能讓南涼如愿，便趁此機會親自帶兵來一次大巡防，讓那些蠢蠢的人都看清楚，他李璟，可沒什麼慈悲心腸。

不管是誰，誰敢作，就要準備好被南蜀的鐵騎長矛刺穿！

“哎，這不是阿苑嗎？皇上你做的可真像，阿苑每次訓小白就這樣！”

殷浩著眼睛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雪人頓時樂了。

李璟看到殷浩，眼中浮現出了溫度，他扯了扯角，用力一推，將做好的雪人推毀了。

歐晴雪愣住，殷浩也傻了眼，連聲問道：“好不容易堆好的干嘛推了啊？這麼好看，你怎麼不讓我多看幾眼？”

“不好看，阿苑長大了，已經不梳雙發髻了。”李璟淡淡道。

殷浩想了想，嘿嘿一笑，“那倒是，阿苑現在跟個假小子一樣，整天就是那書院的白袍，還梳個男子發髻，二師兄看到得郁悶死。”

李璟眼中閃過一笑意，二師兄和風一最喜歡打扮阿苑，可阿苑從小就不是的姑娘，對漂亮首飾都不在意，只喜歡那些新奇有趣的東西。

聽說子長大了最會打扮，小丫頭什麼時候能長大啊？李璟很期待阿苑對鏡攬紅妝會是什麼樣子。

歐晴雪看著李璟因殷浩提到阿苑而變得溫脈脈的臉，心中早就埋下的一點猜想不控制的發散開來。

皇上，不會是喜歡阿苑那個小丫頭吧？

可那丫頭今年好像才十歲，而皇上今年已滿十六了！

十歲好像也不小了，而男子弱冠之后再親的也比比皆是。

歐晴雪見過阿苑，還不止一次，對印象十分深刻。

整個白馬書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初級班有個小天才，大名風云九，小名阿苑。過目不忘，聰慧異常，只用了一年多就考了年考第一，還以九歲稚齡跳級進了中級班。

那樣一個聰慧靈，雕玉琢的小姑娘，走到哪兒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更何況還負那樣超乎尋常的能力，讓歐晴雪很難不注意到。

歐晴雪現在閉上眼睛，還能想起那天在圍獵場，阿苑指著那匹發瘋的馬大聲喝道“給我停下！”

幾人都攔不住的發狂中的高頭大馬，竟然就立刻停了下來，乖順地俯跪在阿苑面前，深深的低下了頭。

那一刻，歐晴雪恍惚以為自己看到了神仙。

后來得知阿苑是天靜宮的仙師，歐晴雪方才覺得正常了，天靜宮嘛，本來就是神仙住的地方，那里出來的人自然同常人不一樣。

可現在，傾慕的男子可能喜歡上了那個神仙般的小姑娘，歐晴雪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難道應該放棄嗎？

不！

絕不放棄！

即便真是神仙又如何，難道阿苑能比更適合當李璟的皇后嗎？

當皇后可不是做神仙，總有一天，李璟會發現，只有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寧州府，竹林藥房后院廢墟。

夜深人靜，四靜悄悄，無風無聲，只有清冷的月籠罩著人間。

計燃、阿苑、錢九道、許棠還有程碩，已經在廢墟里翻找了兩個時辰，就差掘地三尺了。

“咱們會不會被聞香客騙了？”錢九道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汗，“這后院里啥也沒有啊！”

許棠看著錢九道的臉，忍俊不，“你可真能行，手那麼臟還抹臉。”

錢九道愣了下，忙抬起袖了臉，一一袖子黑，不由忙去找干凈的雪臉。

阿苑本以為竹林藥房若是關過疑似染上瘟疫的人，一定會多多留下線索，可找了幾遍，還是一無所獲。

若是這條路走不通，就只有夜探府衙了，那可比這個危險多了。

“哎，你們，你們快過來，這兒有一口井！”錢九道忽然大喊了起來。

眾人忙朝他走了過去，只見在一堆破磚爛瓦和燒焦的門板下，還真有一口井。

計燃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井很深，起碼五丈，太黑了，看不清里面。”

錢九道忙道：“這簡單，找個桶打上一桶水試試就知道了。”

阿苑點頭，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錢九道十分得意，許棠忍不住打擊他，“桶在哪兒？這兒都被燒這樣了，哪兒還有能用的桶？”

程碩提議，“要不，去附近看看誰家有，借一個用用？”

“借個鬼，咱們可是溜進來的，不能被人知道。”許棠沒好氣道。

程碩撓頭，很是為難，“那可怎麼辦？要不，扔塊石頭先砸砸看？”

阿苑都忍不住吐槽了，“你當打棗呢，有棗沒棗先打兩桿子看看？”

程碩訕訕一笑，計燃翹了翹角，錢九道忽然指著墻角嚷道：“桶！你們看那是不是個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