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定睛看去,只見角落里還真有個木桶,還好好的,沒燒壞。
可問題是,大家怎麼看,都覺得那個桶不像是正經桶,甚至還有點兒像是個馬桶。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窮講究,馬桶怎麼了,馬桶刷干凈了一樣能打水!”錢九道雄赳赳氣昂昂朝那個桶走了過去,可剛到跟前,突然一趔趄,一屁摔在了地上。
許棠哈哈大笑,“錢九道你行不行啊?走個路還能摔倒了。”
計燃卻覺得不太對勁,錢九道的子抖的厲害。
“鬼,鬼啊!桶里有,有個人頭!”錢九道跟被人掐了一樣,嘶啞著了起來。
程碩嚇了一跳,許棠也嚇的一哆嗦,阿苑本能手向了腰帶。
計燃縱躍了過去,一腳踹翻了木桶。
骨碌碌,滾出來一個掛著發的面。
阿苑樂了,“這個鬼長得可真夠別致。”
許棠和程碩對視一眼,朝錢九道投以鄙視。
錢九道了臉,眨了眨眼,爬起學著計燃的樣子踹了木桶一腳,“什麼破玩意,還敢嚇小爺,看小爺不把你——”
“錢九道,別踢了,踢破了沒法用!”許棠急忙高聲提醒道。
錢九道這才想起正事,忙將木桶用雪刷了刷,然后開始打水。
很順利的將水打了上來,還是滿滿一桶,錢九道正準備顯擺,卻見阿苑突然湊了過來,俯下子湊近聞了起來。
“阿苑,這水有問題?”許棠忙問道。
阿苑皺了眉頭,從水里聞到了腥臭和腥味,但味兒很淡,所以也不是很確定,這是因為火災引起還是井水本來就有異常。
“把這桶水倒了,往深再打桶水看看。”阿苑沉聲對錢九道說道。
錢九道忙把水倒掉,重新把木桶扔進井里面,又打滿了一桶水往上拉。
可阿苑聞過之后,還是讓他倒掉,繼續打。
就這樣,一直到錢九道打第四桶水時,他覺不對勁了。
因為這次非常的沉,木桶加上一桶水大概有二十來斤,并不算沉,但是錢九道這次一拉,卻覺下面最也有百十來斤的重量。
錢九道忍不住長脖子往井里看了看,只見下面黑漆漆,看不清楚,可莫名有森森的涼氣,讓他控制不住打了了寒噤。
“你干嘛呢?趕把水打上來啊!”許棠見錢九道不,還以為他在懶,忙催促道。
錢九道只得一邊困著一邊使出了吃的力氣將裝滿水的木桶從井里面拉上來。
可剛一拉上來,眾人都驚呆了,錢九道更是瞬間都了,冷汗嘩啦啦的往下流。
只見木桶上著一個面蒼白的,的頭發漉漉地在臉上,顴骨突起,眼窩深陷,眼睛紅通通,上綠油油。
“你——”
開口了,出了雪白鋒利的牙,和綠的舌頭。
“啊!”錢九道恐懼到了極點,本能地松開手里的繩子,想要逃跑。
可作比他更快,抬手就抓住了錢九道的手腕,冰冷刺骨的手讓錢九道嚇的魂飛魄散,扯著嗓子大喊:“阿苑,計燃,救命,救命啊——”
的眼睛亮了,猛地扭頭看向阿苑等人,當看到阿苑時,空的視線開始聚焦。
計燃一不,阿苑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程碩一臉猶豫不決,許棠沖了上來。
錢九道地差點兒就要哭了,恨不得抱著許棠親人,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臭丫頭最靠譜。
可許棠越過了錢九道,揪住了,用力將拽了出來。
錢九道......
以后他再也不跟許棠吵架了,這丫頭太猛了,竟然敢直接跟鬼手!
可被錢九道當鬼的,被許棠從井口扯出來后,卻朝阿苑撲了過去,而計燃卻并未阻攔。
只見磕頭,聲道:“恩人,我,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的又見到你們了......”
“你是謝貨郎家的大丫。”聽到這話,阿苑終于確定了的份,難怪一開始就覺得面,原來是人。
許棠和程碩面面相覷,從井底冤魂一下子就跳到報恩了?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錢九道卻只覺得憤怒,忍不住質問謝大丫,“當年我也救了你,你怎麼還嚇我?”
謝大丫困地看了看錢九道,巍巍道:“您當時也在嗎?我,我可能腦子糊涂了,記不清楚。”
“撲哧!”許棠忍不住笑出了聲,“錢九道,別自取其辱了,你長得就讓人記不住。”
程碩輕輕咳了兩聲,忍住笑,輕聲安道:“九道別灰心,你其實長得也很好,只是比起阿苑來,好的不夠突出,又不及計燃有特點......”
錢九道一臉生不如死,程碩你這哪兒是安,你這是往我心上刀啊!
“張!”阿苑沉聲對謝大丫道。
謝大丫沒有毫猶豫,立刻張大了。
阿苑彈出一枚藥丸到里,謝大丫來不及吞咽,藥丸便化作一香甜流下了咽,從心口泛出一暖流,讓的頓時不再那麼冰冷僵。
“多謝恩人賜藥,多謝恩人......”謝大丫又磕起頭來,阿苑皺眉沉聲道:“別磕了,起來回話。”
謝大丫急忙站起,兩眼一眨不眨地著阿苑。
那副樣子,讓錢九道不由想到了自家守門的狗崽崽,那一個聽話的呦。
“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搞這副鬼樣子?你家里人呢?我記得你小妹妹是三丫,為了救活我可費了不勁兒,現在怎麼樣了?”
阿苑的問話,讓謝大丫的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不斷滾落下來。
“我娘,死了,我,我妹妹,弟弟,都死了,我們全家就剩下,剩下我一個人了!”
謝大丫哽咽著說出的話,讓阿苑等人都驚呆了。
才不過短短兩年多,一家七口怎麼會只剩下了一個,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呢?
當年,謝大丫爹謝貨郎因為賭博欠下巨額賭債,絕之下拉著一家人燒炭求死,被阿苑等人巧撞見救下。
阿苑帶著計燃和錢九道在賭場大鬧了一場,將謝貨郎一家送出了城。
阿苑記得很清楚,一共給了謝貨郎他們七百兩銀票,七百兩夠普通人過一輩子了,這家人怎麼卻過了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