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差點兒忘了，快，快！”阿苑拖著李璟就往前跑，一邊跑一邊解釋道：“我說好了要跟五師父和一還有小白，一起演武松打虎的，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跑快點！”

李璟愣了愣，武松打虎，五長老，風一，還有小白，一塊兒演？

你們確定這戲真的能看嗎？

臺上，阿苑和五長老等人一起認真演著戲。

臺下，李璟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把一直以為李璟不會笑的曹杰，看的瞪圓了眼睛。

李璟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這出戲竟然這麼彩。

風一演武松，而五師父和阿苑分別演老老虎和小老虎，小白這個真老虎卻要演死老虎。

看著兩只假老虎抱著真老虎嗚嗚哭，而打虎英雄武松還得時不時往真老虎里塞個干，哄著真老虎繼續裝死不要。

這樣的武松打虎別說李璟沒見過，臺下的人也沒見過，一個個笑的東倒西歪，有人甚至笑出了鵝，聽得沒見過世面的小白忍不住抬起了腦袋。

“別，你現在已經死了。”阿苑忙抱著小白腦袋摁了回去。

小白被摁的不舒服，出舌頭了下阿苑的手，頓時把阿苑好不容易粘好的老虎爪套掉了一半。

看著從爪套中間出的手指頭，阿苑傻了眼，臺下笑的更歡了。

表演結束后，李璟著笑酸了的腮幫子問阿苑，“你們是怎麼想到在這兒耍百戲的啊？”

“五師父說三分藥七分養，笑一笑病好的快。”阿苑接過計燃遞來的糖畫，咔嚓咔嚓啃了起來。

李璟看了眼計燃，在他不悅的注視下，從阿苑的糖畫上掰下一角放口中，“那這些呢？怎麼還有這麼多賣小吃雜貨的，這又是從哪兒來的？”

阿苑把糖畫遞到李璟邊，嘻嘻笑道：“這些都是錢九道和許棠他們張羅的，說大家閑著也是閑著，學門手藝，將來回去了也能擺攤做個生意，順便給大家伙解解饞。”

李璟很是意外，錢九道他們竟然還有點兒用。

說起小伙伴，阿苑滔滔不絕，“錢九道可會賺錢了，他這個月幫楊晉，楊晉就是寧州府的知府，他們搗鼓什麼用糧食換皮，再用皮換馬，反正就是換來換去，賺了很多銀子。”

“他們還打算把十里坡買下來，說要把河水引過來建個湖，還要養魚種荷花什麼的，讓那些無家可歸的都留在這兒干活......”

李璟聽得皺起眉頭，“他們不怕沒人敢來十里坡嗎？畢竟這兒住過染上疫病的人。”

“有人來，”計燃突然話道：“自從開始耍百戲，附近就有人過來。”

“他們不怕被傳染上瘟疫？”曹杰也忍不住問道。

計燃看向阿苑，微微一笑，“有阿苑在，沒人害怕。”

阿苑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那是，我可是塊活招牌。不過我五師父他們更厲害，他們編了小曲教大家如何防疫，可比我們一遍遍說管用多了。”

李璟聽得心有所，他讓周文帶人去西昌和天盛協助災民重建家園，可不僅僅是為了麻痹天盛和西昌，而是為了收買人心。

借著這次瘟疫，將南蜀的勢力滲到西昌和天盛，他們以為他傻乎乎出錢出力不討好，卻不知他圖的不是眼下，而是將來。

但這種事以前沒人做過，李璟也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先例，甚至為了保，他也不能同旁人過多商議。

李璟是抱著孤注一擲的打算做的這個決定，可今日在十里坡的所見所聞，讓他心里踏實了不。

他甚至覺得可以同五長老談談，請他幫他們也編個小曲，讓天盛和西昌的百姓更容易接納周文他們。

可五長老拒絕了，還直截了當對李璟道：“我們天靜宮不摻和你們南蜀的事，你這個人心思太重，最好還是離阿苑遠一點。”

李璟看著五長老，他板著臉十分嚴肅，毫沒有在阿苑跟前的風趣詼諧，注視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審視和警惕。

這個瞬間，李璟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跟天靜宮之間無法越的距離。

哪怕大長老他們對他還依然很親切，哪怕二師兄見了他還是一口一個“阿玉”的著，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他是南蜀皇帝，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暴君王。

李璟忽然難至極，他想解釋，可了，卻只吐出干一句，“我絕不會害阿苑。”

“世事難料，人心難測，很多時候，你也會不由己。”五長老深深看了眼李璟，轉離去。

李璟抿了，他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很，指甲深深扎進了手心，很疼，但沒有他此刻的心疼。

為什麼不試著相信他呢？

若是連天靜宮都防備他，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院里傳來了阿苑的笑聲，李璟抬眼去，只見錢九道和許棠他們圍著阿苑不知道正在說些什麼。

他們幾個人腦袋湊在一，手舞足蹈，神采飛揚。過樹葉隙落在他們上，斑駁明亮，生機。

而他，李璟緩緩松開攥的拳頭，即便這麼用力，他的手心也只是留下幾個淺淺的紅印。

四月了，他卻還像沒解凍的冰，泛不出一活氣。

這樣的他，憑什麼奢把那樣鮮活的阿苑留在邊？

憑什麼自以為什麼都不會改變？

李璟來的突然，走的迅速，阿苑嘟著不高興的跟計燃抱怨，“阿玉都沒跟我一起吃頓飯就走了，我還讓一做了他最吃的菜呢。”

“聽說要打仗了，他可能很忙。”計燃很努力才能下不斷上翹的，他不喜歡李璟，最好讓他一直忙個不停，不要再來找阿苑。

阿苑托腮嘆了口氣道：“當皇帝可真麻煩，阿玉可真辛苦。計燃，等十里坡的事忙完，你陪我回趟天靜宮，然后咱們一起去南蜀找阿玉，好不好？”

計燃皺起了眉頭，他不太想去。

可阿苑已經興沖沖安排了起來，“聽說錦蓉城是當今世上最繁華的都城，皇宮更是富麗堂皇，宮殿里的地磚都是玉石雕，房頂上的瓦都是金子做的，太一出來，金燦燦可漂亮了......膳房里還有很多好吃的，到時候咱們端上好吃的，坐在高高的房頂看星星，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