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忽然有點兒想吐，雖然他不嫌棄阿苑，可這麼剝出來的杏仁，他也是在沒什麼胃口。

可問題是，他好像已經吃了不了。

阿苑已經自從李璟旁挪開，訕訕笑著解釋道：“我就剝了幾顆，牙就硌的不行了，其余那些都是計燃用手開的，與我無關。”

李璟看向計燃，計燃面無表陳述事實，“是只剝了五顆，可那五顆跟其他都混在了一起，我也分不出來。”

“你拿起來就吃，我沒來得及說。”阿苑扣著手指，十分無辜，“我本來還想留著磨杏仁呢。”

李璟了額頭，斜了阿苑一眼，眼波瀲滟，“我還以為你專門給我剝的，那麼難吃，我都忍著。”

計燃看的火大，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彎彎繞繞，看人黏黏糊糊，有完沒完？

一個沒忍住，計燃抓起裝杏仁的碟子就扔了出去，“難吃別吃，事兒可真多！”

阿苑.......

宮里的地龍是不是燒的太熱了，要不計燃這火氣怎麼這麼大呢？

李璟垂下眼，掩去眼中笑意，一點就炸，毫無城府，就這樣，還想跟他搶阿苑，哼，不自量力。

“誰？誰扔的碟子？知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怎麼能隨隨便便扔東西.......”

殿外忽然響起了殷浩的怒吼，李璟頓時笑不出來了，忘了自己邊還有個不用點就會炸的家伙，愁人啊。

殷浩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后還跟著戴云亭和曹杰。

曹杰是過來跟李璟匯報軍，殷浩是過來稟報追查進展，而戴云亭則是跟李璟商量春闈要不要延期舉行。

“皇上布下這麼大的局，若因春闈出破綻，得不償失。依老臣看，還是延期一個月再舉行吧。”戴云亭提議道。

李璟卻擺了擺手，“無需延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有把這一池水徹底攪渾了，那些魑魅魍魎才能浮出水面。”

戴云亭看著李璟眼中的決絕，暗嘆了口氣，他本想借著延期，給劉宏他們一個回頭的機會。

可皇上一下就看穿了他的目的，還直截了當拒絕了。

劉宏畢竟是三朝元老，若是置的太過決絕，只怕會傷人傷己。

皇上還是太年輕，寧可玉碎不可瓦全的子，日后只怕要吃大苦頭啊。

過了年，日子便一天快一天，一轉眼就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了。

春闈在即，各方學子齊聚京城，為這個不安的皇城增添了幾分熱鬧和喧囂。

貢院前的青云橋上，考生們提著考箱朝貢院走去，高腳燈籠舉起在考生頭頂搖來晃去，忽明忽暗。

看著貢院的大門，許棠握了考箱，等待的不是飛蛾撲火，就是凰涅槃。

父親已經在暗中給相看婆家了，哪怕已經明確表示自己對錢九道心有所屬，可父親卻當沒有聽見一般，一味在那些家子弟中挑選。

父親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的仕途鋪路搭橋的兒，而不是一個追求自己夢想，堅守自己所的許棠。

許棠無比慶幸自己早就對父親沒了期，會用實力向他證明，要走的路，要選的人，沒人能夠改變！

“許棠！”

聽到了錢九道的喊聲，許棠扭頭一看，只見錢九道、程碩還有林楓、胡宇軒他們都來了。

“你們怎麼都來了？”許棠吃了一驚，錢九道和程碩也就罷了，林楓他們怎麼會過來？

“聽說阿苑來了錦蓉城，我們便過來看看，順便給你鼓鼓勁。”林楓笑著說道。

許棠沒好氣道：“既然是順便，那就免了，反正你們也見不到阿苑，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胡宇軒捂著心口，一臉傷，“許棠，你怎地也學的跟錢九道一般，不就扎人心窩了？”

錢九道一腳踹過去，“滾，小爺不僅會扎心窩，還會踹狗呢。”

“哎呀呀，君子口不手，錢九道，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如此這般，有辱斯文！”胡宇軒跳著躲開，卻因為右腳不便，還是被錢九道踹到了。

看到這一幕，許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胡宇軒的是在上次圍攻中傷后跛的，若非如此，他今年本該去考武舉。

可胡宇軒被踹了也不惱，還跟錢九道嬉笑打鬧，林楓他們也在一旁說說笑笑，看著他們，許棠繃的心不由放松了下來。

一直到考試結束，程碩才告訴許棠，林楓和胡宇軒他們幾個決定參軍去前線為國效忠，這次過來，其實是想跟和阿苑告別。

曾經一起同窗苦讀打打鬧鬧的年，都將啟程奔赴各自的理想，許棠跟錢九道說起這些時，還是不免有些傷。

錢九道才顧不上傷，他擔心著呢，許棠才考了一場就涼染上了風寒，雖說不嚴重沒發燒，但一直咳嗽流鼻涕，也不知道考的好不好。

“我那兒還有些阿苑給的丹藥，一會兒我派人送到你家，你吃了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別想，萬事都有我呢。”錢九道握著許棠的手連聲叮囑道。

許棠吸了吸鼻子，笑了笑，“我也有，阿苑知道我要參加春闈，派人送了很多藥過來。有次不小心讓我二娘他們瞧見，眼饞壞了，變著法想問我要。”

一想起許棠那個家，錢九道就頭疼。

許棠娘被欺慣了，整日無無求跟個活菩薩一樣。可爹呢，偏又是個削尖腦袋也要往上爬的迷，還有那個二娘和弟弟們，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只希許棠一舉得中，他盡快把娶回家中，以后他就能明正大護著，再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

經過一個月的發酵，南蜀皇帝遇刺重傷，恐時日無多的消息，似乎已經板上釘釘，毫無爭議。

江州，靖遠侯聽聞西昌大軍都忍不住開始攻打絳縣，而皇上依然不曾面后，覺得時機到了，讓昌王連夜給其他藩王寫信。

信的容都一樣：李璟是真的不行了，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大家擼起袖子一塊干吧！與其等著朝廷那幫老頭胡選個小屁孩把持朝政，咱們還不如一起攻錦蓉城，不管咱們幾個誰當皇帝，都比再被人掐著脖子茍延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