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愣住，頓悟？閉關修煉？

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混賬小子還在跟他開玩笑，瘋了嗎？

可下一瞬，卻見計燃將天龍朝他扔了過來，然后迅速轉，一招飛花如雨，用漫天劍將天龍和自己盡數籠罩其中。

“快走--”

劍焰火中，傳出計燃的大吼，何為的眼眶頓時潤起來，他咬牙切齒罵道：“混賬，為了別人拼上命，老子白養你這麼多年！風清一，你個王八蛋，自己害人不淺，徒弟也不是個好東西！”

伏羲山，戰爭仍在繼續，阿苑卻沒有守在李璟邊。

帶著醫療軍，將那些從戰場上抬下來的傷將士，一一進行清創、簡單包扎，再據傷程度輕重緩急進行分類治療，忙的不可開。

現在理的傷者，是一個剛滿十四歲的年。昨日被送過來，軍醫見他傷口泛白，神志清醒，就按照常規理了下，沒有太過在意。

在戰場上，缺胳膊斷，肚子被刺破，腸子掉出來，腦袋破的數不勝數，不過是大被刺穿，實在算不得什麼嚴重的傷。

可今天一看，軍醫卻發現這個傷者整條都腫了不說，還發了高熱，傷口滲出的里還有氣泡，頓時覺得十分棘手，忙請來了阿苑。

阿苑診斷這個傷者應是得了爛癤，因為清創不潔，毒散走黃而出的并發癥，若不及時理，整條都會壞死，甚至連命也保不住。

軍醫自責不已，阿苑教了他們清創流程，可他們總覺得那麼做太麻煩太慢，戰場上每天要死那麼多人，每個人都這麼細細弄一遍，本忙不過來。

沒想到稍稍一疏忽，就把這麼年輕的后生給害了，才十四歲，若是截掉一條，以后可怎麼活啊？

阿苑深知改變固有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也沒有太多責怪，立刻命人將這個傷者跟其他傷員隔離開來，帶著這個軍醫，一同準備手。

用氣沸迷進行麻醉，將軍醫們平時常用的刀進行消毒，破開傷口，將壞死的筋全部清除，再用藥水反復沖洗，合，包扎，開藥方。

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清創手，卻因為發展了爛癤，在上生生掏出來半個拳頭大小的，還要避開所有的經脈要害，阿苑足足做了兩個來時辰才完。

“你多留意些，今晚過后，若是他不再發熱，傷口也沒有繼續腐爛，這條就保住了。”阿苑了汗，叮囑軍醫道。

軍醫忍不住問道：“若是保不住，就一定要截掉嗎？”

阿苑點頭，“一定要截，不截全壞死，命就保不住了。”

軍醫的臉凝重起來，阿苑看了看他，沉聲道：“我們是人，不是神，是人都會犯錯，我也一樣。我們要做的是下次不要再錯，時刻牢記，醫者手下握著的是人命！”

“明日都早起半個時辰，把全部軍醫召齊，我再給你們講一遍外傷清創。”

“是！”軍醫恭敬應到，這次他定會認真聽仔細學，再也不會出現這種疏忽。

阿苑看著他，想到了自己，有些事別人說再多也沒用，一定要親經歷過才能會。

就像，發了次瘋才明白，用自己的命救別人的命，會給邊人帶來多大的危害。

計燃，你快回來吧，我不要天龍骨了，我要你平平安安回來！

阿苑走出帳篷，著天上的圓月，默默禱告。

一陣風吹過來，拂開了阿苑額頭的碎發，吹干了臉上的汗水，也吹散了剛滾落下來的眼淚。

四師父說從沒有人活著從赤炎之心走出來，如果計燃真的去了赤炎之心，那他肯定是回不來了。

五師父說計燃不會那麼傻，他若是發現太過危險，肯定會放棄，想辦法回來，不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世上沒有這麼傻的人！

可阿苑認識的計燃，就是很傻，只要承諾的事就一定會兌現，只要約定的事就一輩子不會變。

所以真的很害怕，計燃會回不來。

“計燃，計燃......”阿苑輕聲念著計燃的名字，似乎這樣就能把他喚回來一般。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天靜宮，害人！”角落里忽然傳來一聲冷哼，阿苑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誰？”阿苑出神仙醉在指尖，計燃不在邊，哪怕在自家大營中，也覺得不安全。

何為看著阿苑，側著頭警惕地看著他，仿佛被天工巧手心描繪過的眼睛，在月下泛著人的水波。

豆蔻，冰雪聰明，玲瓏秀，舉世無雙，難怪計燃那個傻小子會一頭栽進來，連命都不要了。

“我是何為，計燃的師父。”何為走出來，極力下心中的憤懣怨怒，將天龍遞了過來，“這是天龍，計燃讓我給你。”

阿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計燃真的弄來了天龍，阿玉得救了！

“計燃呢？他怎麼沒回來？”阿苑忙問道。

何為見阿苑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天龍，反倒問起了計燃，心里終于舒服了些，但聲音還是平平的毫無波瀾，“計燃，他，頓悟了，要閉關修煉，等出關后自會過來找你。”

猶豫了下，何為還是轉述了計燃的話。

阿苑愣了愣，皺起眉頭，擔心問道：“那他要閉關多久？他有沒有傷？現在怎麼樣？在哪兒閉關？”

“不知道！”何為不知怎地，心里忽然很難，這丫頭對他那個傻徒弟倒還真有幾分真心，只可惜，計燃怕是已經被燒灰了。

好不容易養大的徒弟，心培育的接班人，就這麼沒了，何為越想越難，一句話也不想多說，直接把天龍往阿苑手里一塞，縱一躍，飛了出去。

“你八師父在赤炎之地外的石頭村，你趕快派人接他回來。”

遙遙傳來何為的最后一句話，聽得阿苑更是一頭霧水。

他怎麼知道八師父在哪兒？

難道是他把八師父安置到了石頭村？

他也去赤炎之地了嗎？

那他會不會把計燃帶回了齊天盟？

.......

阿苑有一肚子問題要問，可能回答問題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