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真的……哈？」

易力愣住，被猝不及防的驚喜到了，說話都結起來，

「明老師！您這是、這是同意了？」

易力激得熱淚盈眶，眼圈兒迅速的變紅。

不過，黃圓圓等人的態度則跟他截然相反，都頗為不贊同明黛的決定，只是有易力在，不好當場質疑什麼。

明黛不說話，挲著溫潤的檀木佛珠，想著飛雲寺方丈大師同說的話。

既然是孽緣，就要親手解開。

那這次，就是為解開這段孽緣而去的。

易力今天有開車來，眼下明黛出乎意料地答應了他的請求，他也不敢耽擱，怕明黛會臨時改變主意，趕上車說是給明黛引路。

等易力坐進車裡，黃圓圓才開口：

「黛黛，真去啊？」

眉頭擰得很，對明黛決定頗不贊同。

明黛朝笑笑：

「這是最後一次了。」

黃圓圓長嘆。

「好吧，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明黛撲哧樂了，不過還是由衷謝了黃圓圓的好意，一行人隨後上車。

車廂分外寧靜，明黛把玩著手機，想了想，給和暮發了條消息：

明黛：【你的貓貓突然出現.jpg】

和暮回復很快，就跟守在手機邊似的：【到燕京了？】

明黛：【嗯。】

和暮：【好。我過兩天就回來。】

隨後發來一個【貓頭.jpg】表包。

是的，現在和暮在明黛的帶領下，已經學會了現代互聯網的偉大發明之一——表包，且看樣子是越發的練了。

明黛：【貓貓探頭.jpg】

明黛：【有件事想跟你說。】

和暮：【哦？】

隔著手機屏幕，明黛似乎看到他不聲挑眉的神態。

蜷起手指，猶豫兩秒，還是乖巧打下一行字：

【我現在要去見沈清和……】

接下來，盡量用簡單的語言講述了在機場停車場遇到易力、對方朝下跪的事。

和暮很敏銳：【你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助理下跪才去的。】

他懂明黛。

有時候明黛心又善良，同理心很高。

但在有的方面，明黛也意外的倔強，骨子裡天生不會低頭臣服。

所以，如果真的不想去見沈清和，別說易力是下跪，就算他拿把刀在脖子上比劃，明黛也不會輕易容。

明黛手指懸在屏幕上片刻：【沒錯。】

【還記得飛雲寺方丈說的話嗎？有些孽緣要親手斬斷。】

和暮：【我明白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永遠都會支持你的決定。】

明黛看到屏幕上的字，心裡暖暖的。

而遠隔大洋另一端，和暮的心卻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輕鬆大度。

窗外夜沉沉，正是他此刻心的最佳寫照。

偏偏他不敢向明黛表分毫。

「孽緣……」

沈清和何德何能，配得上一個緣字？

和暮知道沈清和這個人。

在未曾與明黛往的時候，他獨自沉默地抑著喜歡的心，卻要看到這個名為沈清和的男人，自以為深地向娛樂圈、全天下宣告那份喜歡。

要說和暮無於衷，肯定是假的。

那時候，他小心翼翼維護著和明黛的關係，生怕邁過雷池一步，讓明黛看出他的心思，便從此與他劃清界限，再也不會往來。

沈清和呢？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的有什麼重要？明黛在乎嗎？世界在乎嗎？在乎的只有他自己，自私的也是他自己。

而沈清和所做的所有舉，都未曾考慮過明黛願不願意，會不會給他帶來煩惱。

所以和暮厭惡，且鄙夷著他。

可他同時也明白，明黛這次想要去見沈清和，也是想跟他徹底說清楚。

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會懂嗎？

和暮面繃。

忽然，他吩咐助理。

「準備飛機，我明天回國。」

助理愕然：「可是先生，後天的會議……」

「所以公司養著這麼大的談判團隊做什麼？」

和暮打斷了助理的話，眉宇間難掩煩躁。

助理髮現這份緒，不敢說話，低下頭去，喏喏應是。

「……抱歉。」和暮按著眉心，「我心不好，不該牽扯到你。」

「哪裡。」助理起脖子，不敢跟和暮對視。

和暮看出對方的局促，輕嘆。

「後天會議之前，我會盡量趕回來。」

「是。」

和暮打發走助理，獨自坐在書房裡梳理緒。

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的震起來。

和暮還以為是明黛，很快撈起。

「周蘊之？」

和暮眸微沉，對周蘊之的行為分外不解。

他本和周蘊之是關係不錯的朋友，兩人在國外讀書多年，彼此都是有能說到一塊兒去的人。

可是現在因為明黛，兩人默契地選擇了放棄流，偶然在國際學會議見，周蘊之作為科學家，而他為為前沿科技提供技和資金支持的大金主，兩人也都是選擇不說話，彷彿從未認識過。

算起來，這還是這段時間周蘊之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和暮的指尖桌面輕點三下。

然後，接通電話。

「你和明黛在一起？」

周蘊之的聲音很沙啞，語氣深藏著近乎偏執的瘋狂。

和暮眼神很冷。

「這似乎不是你該關心的。」

「呵。」

周蘊之低聲笑起來，小聲莫名讓人發。

「我知道，你一定會走到邊的，因為……」

周蘊之故意拖長聲音，之後的話卻不肯再說了。

和暮逐漸不耐煩。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

周蘊之很突兀地掛斷電話，正如他打來電話的突兀。

和暮收，眉間鎖。

轉瞬，他決定把電話給周蘊之回撥過去。

可惜手機遲遲無人接聽，好像手機主人在有意避開他似的。

這算什麼？故意打通電話來攪他的心？

和暮覺得周蘊之的狀態有些不尋常，立即讓在國的書調查他的近況。

不過半小時，萬能的書就給了反饋——

在燕大執教的周蘊之，最近向校方請了長期病假，歸期不定。

而書這邊查到的資料更多。

比如。

周蘊之的病假並非借口。

不過他看的是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