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借酒澆愁

這一天，對於有人來說是喜。

對於有些人來說，卻是濃郁到極致的悲傷和絕。

寧家別墅，寧煦抱著頭盔從屋外進來，一風塵僕僕。

幫他開門的保姆阿姨也算是看著寧煦長大，著他夾在臂間的機車頭盔，言又止。

似乎從兩三個月前開始，寧煦就迷上了夜間飆車，與風為伴、風馳電掣，這能讓他冰涼的重新躁起來。

踩著生死邊緣，如死亡近在咫尺的時候，寧煦有種說不出的喜悅。

好像……這樣的他，才算是真正活著。

當然，機車飆車危險係數極高，每年意外事故的年輕人不在數。

在保姆阿姨這樣年長的人眼裡，這種拿命去博刺激的行為，無疑是腦子有病。

很想要勸說兩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寧煦瞥一眼，好像看穿了的心思，弔兒郎當笑著將手裡頭盔啪地拋起又接住，笑意淡淡：

「寧疏呢？睡了嗎？」

保姆阿姨對他的稱呼見慣不怪。

幾個月前寧煦還鬧著要搬出家裡，後來莫名其妙搬回來了，對他敬的哥哥也態度陡變，稱呼從親昵的「哥」，變了刻薄帶有惡意的直呼其名「寧疏」。

傭人們知道這兩兄弟似乎為了一個孩兒鬧了矛盾，更多的則不知道。

而寧疏自己心虛，覺得弟弟寧煦能搬回來住就好，對稱呼從不計較。

於是這習慣就留了下來，到現在已經沒人覺得奇怪。

保姆阿姨也自然地回答：

「你哥好像心不好，晚上應酬回來一酒氣，又從酒窖里拿了瓶威士忌上樓，我擔心他喝多了，要不小煦你去問問？」

寧煦惡劣地挑起眉，嘖了聲。

「我去看看！」

比起保姆阿姨希他去關係一下寧疏，寧煦這句話下之意，倒更像是要去看看好戲如何。

不過畢竟是人家親兄弟之間的事兒，保姆阿姨就算自恃在寧家做了這十多年的資歷，也不會輕易在寧煦面前擺長輩架子，最後只應了聲好。

寧煦丟開頭盔和外套，步伐輕快地上樓，裡甚至哼著歌。

無人知道，晚上他騎車經過一個大彎時，車與地面近乎平行，險之又險地與死亡肩而過，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車毀人亡了。

而起因則是因為他今天看到那個鋪滿了全網的緋聞——照片看了48遍，視頻看了56遍，文字讀了52遍……幾乎一天的時間都耗在了上面，直到手機沒電，自關機。

那瞬間的失神和瘋狂，在此時的他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好像已經完全走出從前的痛苦，瀟灑又自由。

然後他來到二樓寧疏的房間外。

房門虛掩，屋一片鬱黑暗，手不見五指。

借著走廊上微薄的燈，寧煦看到了背靠著床邊、坐在地毯上的寧疏。

頓時，寧煦的角無聲地上揚、上揚，直到裂開詭異又可怕的弧度，就像是看到了全天下最能讓他開心之事的小丑，笑得那般神經。

痛苦嗎？

那就對了！

他之所以會在寧疏重生后搬回來，就是為了看寧疏在地獄里掙扎的模樣啊！

否則只有我一個人在黑暗裡自我折磨的話，有什麼意思呢？

要死就一起死啊，哥哥。

——想到這裡，寧煦不控制地嘰咕笑出了聲。

「誰！」

寧疏警惕地回頭，黑暗裡的那雙眼睛毫無醉意。

寧煦索推門進去，單手在兜里：

「你在借酒澆愁嗎？」

寧疏看到弟弟，頓時心虛不已，匆匆起。

他面冷靜，好像對寧煦的說法嗤之以鼻：

「愁公司的收購案嗎？」

言下之意就是，他能有什麼好愁的？

寧煦挑了挑眉。

「是嗎？看著不像啊。」

寧疏不願意在這個話題深——

他重生后，逐漸梳理了這一世的記憶，已然驚覺許多事軌跡發生了變化。

尤其明黛發生的變化最大，所有事的改變都是由輻出來。

這讓寧疏不得不正視明黛已然重生的事實。

如果說，他面對的是一個天真如白紙的明黛，那他自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接近，對好，將前世所有的憾都彌補給。

但現在的明黛，是已經重生的明黛，知曉他們見的所有齟齬，不可能對他靠近無於衷。

反倒是他，竟有些害怕看到明黛，前世悔恨如熔漿流過他全，讓他痛不生。

他乾脆將這歸結為「考慮到寧煦、不願意對不起弟弟」，就此當起了頭烏。

當然，不想讓寧煦痛苦也是真的。

畢竟在這輩子的記憶里，兄弟倆為了明黛鬧的那一出歷歷在目，兩人近乎決裂，寧煦甚至要為此搬出去……

想到前世寧煦的死，寧疏到底不願意讓這輩子的弟弟繼續耿耿於懷，也就毫不願意在寧煦面前展出半點真的緒。

連眼下，明明就是因為看到明黛親口承認跟和暮的新聞而煩躁、苦悶，卻生生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他喝酒，真的只是想喝酒。

「你呢？還好嗎？」

寧疏試圖轉移話題，最直接的就是將話題引到寧煦上。

這麼隨口一說，寧疏倒是當真觀察出幾分不對勁，古怪地看著寧煦，

「你沒看到新聞？還是說……」

早已經放棄明黛了？

這可能嗎？

前世寧煦對明黛的執著，讓他選擇步死亡，這輩子……他會無於衷？

難道說是明黛有意疏遠了寧煦？改變了事的走向？

可不久前鬧的那出天崩地裂，鬧得寧煦對他態度都變了，連哥哥都不願意，也著實不像是改變的樣子。

可萬一呢？萬一寧煦真的變了想法，這次放棄了明黛，那他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

寧疏變幻的神，以及紊的呼吸，盡數落在寧煦眼裡。

對寧疏了如指掌，完全明白他此刻在想什麼的寧煦，哪裡會輕易給他希？

當即澆了一盆涼水上去，飛快戲，肩膀垮下：

「黛黛的嗎？知道，我當然知道。」

他近乎呢喃，氣息輕淡，好像心傷不已。

(本章完)